这天,林觅只上了早自习,就给秦校长派来的人叫走了。
隔着一张冰冷的办公桌,她礼貌地面对一脸怒容的校长。
“林觅,最近关于你的不好消息特别多。你自己察觉到了吗?”
她的双手稳稳地搭在膝盖上,并不慌。
“不知道。”
秦校长脸色一沉。
她认为林觅无视校规校纪,还不注意影响,已经成了害群之马。
“你转学来快三个月了,已经不算新生。该懂的规矩不懂……”
林觅不想和校长绕弯弯,站起来说:“您不用闪烁其词,我和秦锋先生没有发生什么。我也不喜欢他。”
秦校长的眼镜滑落到鼻尖,一时忘了去扶。
“我侄子的事先放一边,我听说你蓄意勾引学校里的年轻老师……”
昨天被顾启澜拒绝后,何诗安满心妒火和不平,索性冲进办公室告状。
当然她要保护启澜,所以一个劲抹黑林觅。
秦校长联想到侄子,再想想启澜,觉得都是林觅在使坏。
“你回去写检讨,还有保证书,明天请你家长来与我面谈。”
林觅的脑袋嗡地一响。
类似的情景,前不久发生过。
三年级有女生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给开除了,喊了家长到场。
秦校长难道是要开除她?凭什么呀?
“校长,您不能听了些谣言就认定我犯了纪律。我一直都洁身自好,没想过要做花蝴蝶。”
“我和顾启澜先生是开学前就认识的,那时候我就喜欢他了,跟他无关。是我一个人的事。”
“您要罚就罚我好了,但不能随便开除我……”
秦校长没有再开口。她感到眼前的小女生会给学校的管理秩序带来大麻烦,头疼无比。
开除?侄子那头怎么办?
她倒不是觉得难为情,而是觉得开除不是个好办法。
没了学校的管束,林觅会不会继续祸害秦锋和启澜呢?
林觅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的。
明明是大冷天,她依然出了一身汗。
下午的课,她没心思上了,收拾了书包就往教室外走。
何诗
安观察了她一会,猜到给秦校长连奚落带恐吓,心里快活多了。
顾启澜因为出去开会,一整天都不在学校。
诗安佩服自己找了个好时机,借校长的手给林觅施压。
林觅背着书包走到校门口。
过去是有李炎来接的。如今他住院了。
她拦了辆黄包车,坐了上去,车夫见她一脸的难过,就问:
“小姐,您有心事呀?”
“我的书都快读不成了……”
车夫听出话里有哭腔,赶忙闭嘴。
到了文墨路,她瞥见街角一辆眼熟的车。
直觉告诉她,是那位陌生将军的座驾。
“他为何要来这里?上我家?”
待她沿着楼梯上到二层客厅,却没看到有人来过的迹象。
林太太穿着一身浴袍,浑身散发着热热的水气从房里出来。
女儿在面前站着不动,她愣住了。
不等她想出个话来打破尴尬,林觅抢先开了口。
“妈妈,我刚看到那个将军的车了。他是住这附近还是专程来了我们家?”
林太太捏紧了浴袍的腰带。滑滑的,像条水蛇缠住了手。
“他是住附近吧。没来过家里。”
林觅睁大眼睛,母亲的腿在轻微地打颤。
显然,她撒谎了。
“妈妈,我再问您一遍,他是谁?再不说,我就告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