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被囚禁在一座城堡里,她在等待她的王子拯救她。】
艾尼希德第20层,空白居住区域。
近几天来,洛萧然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裁决圣殿的可调控训练设施内,频繁的战斗让他的魔法熟练度提升的非常快。
目前他已经掌握“祁光术”、“祝祷”、“圣光屏障”、“光愈术”四项光系魔法,正在逐渐积攒熟练度以求快些达到第一阶巅峰。除此以外,纳尔嘱咐过他修习的“抑光术”,洛萧然也已多次与铃音共同修习过。
偶尔空闲下来的时间里,他会跟随裁决圣殿的代行者小队进行一些普通的巡城任务或是出城采集材料。总体生活非常充实。
洛萧然更换过崭新的日常服饰,确保自己身上并没有训练过后留下的异味才携带着画具敲响了莫奈尔公主的房门。
他始终谨记着纳尔告诉他的事情,每天晚上必然会来看望她一次,确认她没有异常才能回去安睡。
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一直不多。女孩总是会临窗安坐,她很渴望去往外面的世界,但以洛萧然现在的实力还没有权限可以带她出去。
虽然不能带她离开第20层,但洛萧然想尝试着用自己的方式改变她的生活。今天是一个难得的阴雨天,这意味着莫奈尔公主可以不受阳光影响,而他也得到了一个为她绘制肖像画的最佳时机。
作为美术学院的毕业生,洛萧然自大学毕业后很少再触及人物素描。他的工作也是人物与场景设计类,且几乎全部要依靠电脑。万幸的是,自己那只拿惯画笔的手还未被鼠标完全毁掉。
为了今天能为莫奈尔公主画一幅肖像画,他一直在等待一个阴雨天。利用练习魔法的间隙他刻意找到黎莫以及其他几位裁决圣殿的同僚作模特频繁练习着素描技巧。
直到今天,他才鼓起勇气决定实施计划。
这样想着,洛萧然一贯冷漠平淡的眉眼里多了一丝柔和。
等待一会,他却没能等到房门打开一条缝隙,联想到纳尔曾说的那些事。他顾不上礼貌问题径直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一片寂静,窗帘大开,阴雨绵绵的天空呈现在了窗外。
床上有着明显的人形凸起,薄被裹住女孩的躯体,表面时不时会有一阵轻微的动作。看得出她并没有入睡。
洛萧然放下自己备好的画具,缓慢走向了床边。
莫奈尔蜷缩在薄被里,幽暗密闭的空间里格外安静,她听到了那阵熟悉的脚步声,她很害怕,有些不知所措地紧捏被子一角。
“莫奈尔。”他在叫她。
“出去。”女孩闷闷的声音响起。
她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也没听到回复。
洛萧然剥开覆盖住女孩发顶的薄被,发现她正紧闭着双目脸颊紧紧贴着柔软的被子。他伸手轻碰过她白皙的脸颊,冰凉又富有弹性。
莫奈尔很排斥男人的触碰,随及睁开赤红色的眼眸,她的眼睛里蕴藏着冰冷与野性,渴血感带来了贪婪和疯狂,那是狂风暴雨降临的前兆。
这种眼神洛萧然很熟悉,与他第二次见到她相同,当时她竭尽全力忍耐着饥饿要与他对峙。
“走开。”莫奈尔脱离男人的触碰再次冷声强调。她刻意显露出自己赤红色的眼睛,期望男人能知难而退主动离开。
洛萧然很确定女孩现在处于饥饿状态,普通的饥饿状态她完全可以通过进食沐血果缓解。需要强行忍耐的只会是那种对他体内血液的渴求感。
“我走,你别怕。”
听着男人的话语,莫奈尔再次闭上眼眸,心下微松一口气。她刚要抑制住体内的饥饿感重新缩进被子内,敏锐的嗅觉却捕捉到了鲜血的味道。
下一刻,男人已然将划破一道血口的手腕准确无误地紧贴住女孩微红的唇瓣。
柔软微凉的触感仿佛连通了两个人的世界,洛萧然的心跳在缓慢加快。他察觉到渗血的伤口处吸吮感逐渐明显,而女孩正用她赤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
他在骗她,她有点生气。
洛萧然一直有在思考让莫奈尔接受自己血液的方法。最终毅然决定用哄骗的方式达到目的。这样做既不会刺激她,也不会让她伤害她自己。
洛萧然探出自己的手尝试着像纳尔那样抚摸过女孩的发丝,万幸的是她没有拒绝他。
“我答应过他,要代替他照顾好你。是我改变了你的用食习惯,我愿意帮助你。你没有必要刻意忍受渴血,你的需求并不会给我造成困扰,尝试着接受我。”
“吃饱后我还有惊喜带给你。”
洛萧然的嗓音很平缓,仿佛女孩吃的只是最普通的饭食。
十日,从开始时她喝下自己的血液到今天,相隔十日。
惊喜?
莫奈尔的食量不多,只是过去一小会她就恢复到了最正常的状态,眼眸也化作了平静的暗红色。洛萧然收回手腕时,划破的血痕已经愈合如初。
她默默起身,看着男人动作干脆利落地在落地窗边支起了画架,又将崭新的白色画纸夹好,他手中是几根早已备好的画笔。
洛萧然替女孩在窗边安置放好一个绝佳的位置才转身邀请她坐下。
“我会为你画一幅肖像画,你需要保持一个舒服的姿势,最好能面带微笑,不要紧张。”
莫奈尔本不想理会这个欺骗她的男人,可他眼里的期待以及的他的话语,那些新奇的东西,都让她产生了兴趣。
如果真的很惊喜,或许她能原谅他。
她起身随意坐在无背椅上,只露出一点点浅淡的笑意,眉眼间固有的沉静与悲伤,忧郁美好的气质都与洛萧然的一些记忆相重合。
洛萧然看了眼窗外,厚重的云层就如同画笔精心处理出的阴暗面一般,交融汇聚,层叠起伏。而那支画笔名为自然。
他听得到外面传来的雨声,淅淅沥沥的,很微弱的声响。
因着艾尼希德的外部禁制,这座城堡里永远不会有雨雪进入,但同时也让居住者少去了一种与自然亲近的机会。
只能听,却触摸不到。
以眼观看,以心向往。
在听到那阵隐隐约约的雷鸣声后,莫奈尔看到男人的双眼在变化,他将视线由窗外的雨丝转移至自己身上,他擎起那支纤细的画笔对比过她的面部以及身形,随后笔与画纸摩擦产生了轻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