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贝张开双眼时,天光微亮,深紫色的窗帘将寝室与外界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她猛的坐起身,这才意识到自己昨晚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睡得浑然不觉,睡得格外香甜。
新婚之夜她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
她环顾全身,发现自己仍穿着那件深红礼裙,只是昨晚睡相不好,漂亮的裙摆已经被压得皱巴巴一片,看上去有些委屈。
“时间还早。”身后的纳尔慵懒地伸手将她重新拉入怀里,他亲昵蹭了蹭女孩柔软的脸颊。
洛依贝红着两腮,有些不敢去直视男人,仿佛昨夜那个信誓旦旦想要与他成婚的女孩并不是她,她还不适应两人关系的转变。
在对的时间里遇到对的人,而她嫁给了属于她的爱情。
尼尔森起了个大早,照例查看过药园所有药草的生长状况后,他稍做记录,回到了医务室内。
他摘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轻揉过眉心,转身间就看到若叶领着位身穿黑袍的姑娘走到了近前,两人身高相差许多,并排站立更能衬出女孩娇小的身形。
如尼尔森一般的个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八卦的机会,尼尔森啧啧两声,打量二人调侃道:“呦,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你主动带女人回来。莫非昨夜去巡视白樱盛典遇见了真爱,也不知是什么美人能偷走你的心”
若叶没理会医师,上前解下了女孩的黑斗篷。
当她摘下兜帽的那一刻,尼尔森险些没拿住手中的眼镜。
他面色复杂地望向若叶,瞬间不淡定了:
“我的最高执事大人,你怎么还把祭司殿的白衣舞祭给偷回来了
“祭司殿本就与圣殿不和,要是细追究起来,绝影大人也保不住你,你别把她往我这带。”
他说着就要开始赶人,若叶保持着自己一贯的行事风格,简单粗暴地在掌心里凝聚出几团叶流,冷声威胁:
“治好她,或者我打到你肯治她为止。”
那没商量的语气惹得尼尔森一阵气恼,但偏偏自己就是打不过他。
“行行行你厉害,我认怂,谁叫我是你的下属呢谁让你的年岁大到足够当我爷爷了呢我真是怕了你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他一边碎碎念抱怨着一边示意女孩坐到床边。
“伤在哪。”
女孩手指在空气中划动,虚幻的线条构成了“右臂”两字。
“你”尼尔森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女孩尝试着说话,但她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她指着嗓子摇了摇头。
“我听我的人说,昨夜祭司殿跑了个失音舞祭,追踪的守值人非但没能抓到舞祭反而在长樱街闹出了命案。难不成你是”
她轻微点头,又将目光移向了若叶。
“倒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没再说什么,转而试探性地开始触碰女孩那条受伤的右臂。
她很清瘦,瘦到身上都没有什么多余的软肉,伤处一遭触碰她的反应很激烈,漂亮精致的眉眼紧紧皱起,嘴唇也咬得隐见血色。
“啧啧”,他轻放开女孩,望向若叶:“这条右臂卸得如此完美,足可见下手之人的狠辣老练,这,是你做的吧”
若叶点头。
尼尔森哭笑不得地继续问:“你们是特殊情趣相爱相杀”
若叶随意坐到医务室等待区域内,他自动无视掉了医师无聊的猜测。
“长樱街的事影响非常恶劣,明日公审,那三个守值人的罪名一旦成立,主犯是铁定的死刑,从犯大概率会接受记忆改造流放至精灵族看守深林自生自灭。你做下这件事没留什么把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