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可能是师父!
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即便在这里也不可能落到他们手里!更不可能成那个样子!
那绝对不是师父!
绝对不是——
“殷长乾,你留着这个妖孽,如何对得起父皇和母后——”
皇帝无动于衷。
楚心却哈哈大笑,“妖孽?有燕王殿下的好师父在,我哪里用得起妖孽这两个字?”
“殷长乾——”殷承祉没有理会楚心,亦没有去看那牢笼里面的人,哪怕……哪怕那样子的确像是师父,可绝不可能是师父,师父怎么可能成这样子?他们以为找了个和师父一样的人来就可以欺骗的了他吗?“你是不是疯了?!”
皇帝还是无动于衷,目光投向了外边牢笼中的人。
殷承祉奋力挣扎,冲着殷长乾继续吼道,“皇兄,你莫要别这妖孽操控,你清醒点,你……”
“朕很清醒。”皇帝收回了目光,那森冷而又透着狂热希冀的瞳孔,没有一丝被操控的迹象,“从未这么清醒过了。”
“你……”殷承祉双腿一软,几乎站不稳了。
楚心发出了啧啧啧得惊讶声,一边起步往那牢笼走去一边说道“看来你这宝贝徒弟也没多把你放心上啊,这不过就是脏了些罢了,便认不出你来了,冯殃啊冯殃,你说你都养了那么多的娃娃了,怎么就没好出个好的来?这是不是就是你毁了女娲基地的原因?因为一个个的都不合心意,不想要了,就毁了?”
冯殃睁开了眼睛,却看向了前边的人,冰冷的眼底在见到了殷承祉的时候恢复了一些暖意。
殷承祉双目欲裂。
师……师父……
师父——
他骤然挣脱了摁住了他的护卫,往那牢笼冲了过去,然而,不过冲出了几步,便又不得不停住了。
不是被人抓了回去,而是楚心一把长剑抵在了冯殃的脖子上。
他不敢动。
一动也不敢动。
冯殃看着那发了疯的孩子,心里不知道该死气还是该无奈,“别过来。”
殷承祉双眸血红,几乎崩溃。
“对啊,别过来。”楚心很是痛快地笑道,“要不然我这一剑下去,你的好师父可能就会人头落地。”
殷承祉一动不动,若不是那胸膛起伏,便如同死人一般。
被挣脱的护卫也冲了上去,将殷承祉死死地抓住,摁在了地上。
殷承祉甚至都没有挣扎。
不敢吗?
或许更多还是恐惧,恐惧的便是不能都遗忘了。
他甚至连喊出一身师父都做不到。
师父!
师父!
师父——
“这就是你所说的灵丹妙药?”皇帝收回了打量牢笼中人的目光,转向了楚心,声音冷,神色更冷,似乎也并不信任她。
楚心笑道“没错,这就是!”
皇帝嗤嗤一笑,“一个连自己……”
“你住手——”殷承祉陡然怒喝,随即便疯狂挣扎。
楚心将剑刺进了冯殃的脖子,直直刺进去了一寸,这样的深度,足以刺破颈脖的大动脉,让人在顷刻间血如泉涌,随即,没命。
而也的确血如泉涌了。
楚心拔出了剑,转到了自己面前,一点一点地添完了那剑尖上的血,那模样哪怕是周边近乎死士般的护卫见了都胆寒。
皇帝脸更阴沉,然而很快散去,转为了惊愕。
“真真浪费。”楚心将剑上的血添完了,浑身舒畅,有种瞬间年轻了几岁的感觉,“陛下瞧见了吗?颈部要害处致命伤都没事,伤口瞬间愈合,就是因为这一身血的缘故!燕王殿下的这位好师父,就是一个行走的长生不老药库,别说区区旧伤,就是只剩下一口气,只要喝了这血就能快速回复,一直喝着这样的血,便可永葆青春,长生不老了。”
皇帝惊愕的双目转为了狂热,不过很快便又冷下来了,“哦?的确是有点意思。”
“陛下还是不信?”楚心皮笑肉不笑的,“没关系,陛下不是已经找好了试药的吗?试试就知道了。”
皇帝眯了眯眼,随后扬了扬手。
很快,两个人便被带了过来,说是带,不如说是抬了,至少是抬着一个的,而另一个则时时刻刻注意着被抬着的那个人,手里始终捏着金针。
被抬着的那一个,出气比吸气还要多了,显然活不了多久。
叶晨曦!
殷承祉血红的双眸迸出了滔天怒火,如果还有什么是想不通的话,如今都想通了!师父的秘密不可能有很多人知道,他是一个,而如果还有第二个人的话,那就是她了!
所以,她才会忽然间回来!
所以她和师父单独见面了之后,师父就失踪了!
竟然是她!
竟然是她——
殷承祉没有动,像是已经绝望了似得。
冷静!
他必须冷静!
只有冷静才能救师父!
“可以试药了吗?”叶晨曦也很冷静,像是眼前所发生的真的不过是试药似得,她的声音冷,神色冷,浑身上下都透着冰冷的气息。
皇帝打量起了她来。
叶晨曦并未回避他的目光,“齐王快要不行了,若再不试药,陛下怕是得再找一个来试了。”说完,又道“不过,齐王与陛下乃血亲兄弟,与陛下的身体状况应当是最相近的,若是换做了其他人,未必就能试出真正的药性来。”说完,又看了一眼殷承祉,“当然,比起燕王殿下,齐王还是差了一些,只是陛下确定燕王殿下愿意来当这个试药的人?又或者,最后他会如实地说出药效?”
自然不会。
皇帝脸色沉了沉、
叶晨曦目光漫不经心地扫向了牢笼中的冯殃,“到底非寻常的灵丹妙药,谁知道服下之后会有什么不好?陛下万金之躯,可容不得半分的马虎。”
冯殃神色平静地望着她。
叶晨曦双手一紧,手中的银针扎进了自己的皮肉当中,却感觉不到半分的疼痛,是,没错,就是她!若不是她,他们不可能轻易找到那个庄子,若不是她,他们不可能掐的如此准前来,若不是她,他们甚至都可能想不到如何让她束手就擒!就是她!就是她!又如何?!“陛下,便让小女亲手来为您取药吧。”
她说完,便朝着牢笼走去。
而就在此时,一直安静的殷承祉再次挣脱了控制,如野兽般只扑叶晨曦,迅速狠辣,冲着她的脑袋去的。
“别杀她!”冯殃却道。
殷承祉停顿了一下,而也就是这一下让他功亏一篑,随即也被冲上来的护卫再次控制住,“师父……”他也终于喊出了这两个字。
“没事,别怕。”她看着他,目光温和,如同每一日他出事每一日他陷入危险之时,她所做的一样。
每一次,只要他有事,她都会在!
十几年了,从他爬起来跟上了她的那一刻起,从未变过!
没事,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