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和一个需要传宗接代的使命,二者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骗走她的孩子。
生活有太多的不可逆,却没有严菲的一处容身之所、一颗后悔药、一杯忘忧酒。当她再也找不到孩子的时候,当她终于相信一切真的都是骗局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坚强下去的理由。
从林茂大厦的顶楼一跃而下,严菲觉得自己犹如一片枫叶,在这座城市的烟雨中飘零,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散发着自由的气息,最后洒落在坚硬的水泥地上映出一片血红。
逃避、懦弱、无能!权势滔天、有怨无处诉、宁折不弯?不管是哪一种?死了总能解脱吧!不管世人如何评说,都不想听、不想被怜悯。
严菲陷进了黑暗的漩涡,仿佛徘徊了几个世纪,无边无际的黑几乎要压垮她每一根神经的支点,她想出去,迫切的想要离开,所以她拼命奔跑,跌跌撞撞的努力向前。
在混乱的思绪中,好似有个声音在问:“世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你便一一回敬于他,到时且看他如何?”
当黑暗笼罩,严菲在内心呐喊,她恨,恨不得将那些人碎尸万段……
“这一生,我识人不明!只愿死后能化身厉鬼,将那些欺我、辱我的人拽进地狱,最好能永世不得超生!”
彼时,一束光撬开这片黑暗,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拼命挣脱黑暗的束缚全力奔跑。一阵眩晕过后,她便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亦不知过去了多久,她的眼前是熟悉的土坯房,屋里的陈设一如当年,一张满间炕,角落里是被烟熏黑的土灶,土灶上摆放着一个盘子三只黑碗,灶台前的小木凳油光可鉴。这里是她的家,记忆深处想要逃离的地方。
整整三天,七十二小时,四千三百二十分钟后,严菲终于相信,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七岁丧父丧母,之后七年一直寄人篱下。先是刻薄的三婶打着照顾她的名义奴役她,后是被不务正业的四叔送给他的朋友做小,要不是住在省城的姑姑及时赶来,十四岁的她就已嫁作他人妇了。
然而,姑姑能力有限,只能将她送去当裁缝学徒工,管吃住不给工资的那种。虽然不如意,却也不用嫁给别人做小了。
马长兴就是她的裁缝师傅,五十出头的年纪,生得白白胖胖。
他的儿子马明诚就是严菲的初恋男友,正直又帅气的小伙子,数次从马长兴的手下救她于危难。若不是马明诚,她的身体早就被一个老男人给糟践了。
在她十八岁那年,马明诚参军入伍了。说好的不离不弃、相守一生破灭了,她负气离开了裁缝店,学着别人去下海。带着姑姑省下的三十块一路南下,大字不识几个的她被人拐卖数次,二十岁辗转到了江洲。
绝处逢生,既然老天给她机会从头来过,那么她必须要好好规划一番。
那些欺她、辱她、轻她、笑她、贱她的人类,数年之后你且看她!
“江如晨、林可昕你们要好好活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