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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想看看自己的话到底传播了多远，于是就以“之”字形的路线向迁安集移动过去，他的每一步都能移动出一里或者更远。走到距离迁安集一半多一些的地方，他又改成垂直于原来的路线前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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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见到的大多数农庄都空了，每五座农庄中大概找不到一座还有人家居住的痕迹，只见门窗敞开着，洗净的衣物挂在晾衣绳上，孩子们玩的布娃娃、铁圈或木马放在门口周围，那些玩具总是会让他的胃肠纠得紧紧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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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们不相信他的警告，这里也已经有许多农庄被烧毁，向他们展示出同样的事实了，因为子恒在许多地方都看见烧焦的木堆，以及宛如死者僵硬手指的熏黑烟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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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下腰，拾起一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有张微笑的琉璃面孔，和一身刺绣着花卉图案的衣裙。一定是某个女人因为对孩子的深爱，才绣出如此精致细腻的花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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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眨眨眼，那只布娃娃仍然坐在他拾起它的那级石阶上，他伸出手，手中的那一个渐渐消退，然后完全消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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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的闪烁黑光打断了子恒的惊疑，鬼鸮，以二十到三十只为一群，正朝西林飞去。它们一直飞向迷雾山脉；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杀戮之人的地方。他冷冷地看着鬼鸮群逐渐缩成一块黑斑，慢慢消失，然后，他跟了上去。巨大的步伐让他一步可以迈出五里，只有在两步之间的短暂停歇中，周围的环境才不会颤抖、模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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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走进树木茂密、遍布岩石的西林，越过被灌木覆盖的沙砾丘，进入覆盖着云帽的群山，山坡和谷地中长满了冷杉、松树和羽叶木丛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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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一直走到第一次看见那个男人踪迹的地方，那个被尖牙称为杀戮之人的男人，到了他从晋城过来的那座山坡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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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里在那里，关闭着，无数繁茂杂乱的叶片和藤蔓雕刻中，隐藏着不死神苍木的叶片。锡城被焚毁殆尽之后闪耀着琉璃光泽的岩石地面上，偶尔能见到几块小面积的土壤，上面生长着稀疏的矮树，憔悴而饱经风霜。阳光在下方山谷中的红河上照耀出片片粼光，一阵从谷地里飘来的微风带来鹿、兔子和狐狸的气味，但子恒没看见任何会动的东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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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离开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不死神苍木的叶片，只有一片，巫咸明明已经将两片叶子都放在外面，锁住了这座道门。他转过身，颈后的毛发竖直起来。道门被打开了，两扇门上，草木正在微风中活生生地来回摇曳，后方露出那个暗银色的表面，他的倒影就映在那上头。怎么回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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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感到万分惊诧，巫咸已经锁住了这他娘的东西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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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子恒突然跨越了距离，站在道门前面。在两扇门内侧的纷乱藤叶中没有三瓣叶。就在这一刻，在醒来的世界里，有某个人，或者是非人，正穿过子恒所站的地方，想到这件事的感觉真奇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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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伸手碰触这片阴暗的表面，不禁哼了一声，那就像是摸到一面镜子的感觉，他的手滑过那暗银色的表面，如同滑过最光滑的琉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