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人只是一个插曲。
即便韩安不献出来,回到咸阳也总会入宫的。
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对于现在的嬴政来说,早几年晚几年没有差别。
毕竟他现在即将十三岁罢了。
此刻,他已命嬴腾暂代郡守之职,同时安抚民心,先将颍川郡整个官吏体系慢慢填充好,其他事情回到咸阳共议。
而他也即将回归咸阳。
但在此之前
紫兰轩。
嬴腾也听说过昔日太子政如今的大王在还是太子的时出使韩国的时候,曾进过紫兰轩,因此秦军入城之后,对于紫兰轩极为优待,无人骚扰。
甚至还将想趁着混乱入侵紫兰轩的一些混混就地正法。
而紫兰轩的女子经过初始的慌乱,见秦军从未踏入此地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紫女却是一脸复杂。
“说好的两年时间,如今一年多就做到了,你还真是快啊!”
依旧一袭紫裙紫发的紫女站在二楼的窗口,幽幽感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主人,有人来找你。”
一个侍女惊慌跑到紫女的房间,“主人,是秦军,是秦军包围了紫兰轩。”
“嗯?”
紫女疑惑转身,目光微动,随即迈动莲步走了下去,“会是你吗?从咸阳传来的消息,你应该是在守孝才对,对,你已经很久没有在咸阳露面了,难道”
紫女好似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步伐逐渐加快。
她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
毕竟她与嬴政只是见过两面,论感情,根本谈不上。
倒是好奇与敬佩居多。
刚开始的好奇,以及现在韩国突然覆灭这番算计的敬佩。
“紫色的姑娘,看起来紫兰轩现在凋敝了很多。”
一道熟悉的温润之声传来,刚刚下楼的紫女抬眼一看,就见堂内一人负手而立。
那人的身高如今已过七尺(160多),相比去年又高了近半头,已经超过了她的肩膀。
“兵荒马乱,自然没有人有闲心来紫兰轩玩了。”
紫女轻叹一声,不过语气倒也平静。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嬴政转过身,看着紫女,笑意盈盈。
“奴家不过一个底层民女,大王莫要取笑奴家。”
三尺之外,一个风姿绰约的紫衣女子,向着张开地盈盈施礼道“小女子不知秦王驾临,有失远迎,请秦王恕罪。”
紫女说着,刚要靠近,两边的士卒便上前一步。
紫女只能止步。
“让她过来吧。”
嬴政抬手挥了挥,两边的将士随即退后。
紫女这才继续前行,虽然那两个护卫不算什么,但是她不能出手。
如今在嬴政身边,依旧是上次见过的那个女孩。
只不过如今换上了一袭鱼鳞甲胄,面容一如既往的冷峻以及警惕。
至于实力,现在连紫女也有些看不清了。
“一年不见,昔日的太子,如今已经是天底下最强的王。”
“一年前来这里还是客,现在却成了主人翁,而昔日这座城,这座国的主人,却沦为了阶下囚,真是世事无常,或者是说大王神机妙算。”
紫女一脸感慨,她是亲眼看着还是太子的嬴政入城,看着对方离开,然后,又看着对方以截然不同的身份再次降临。
而此地变化,已经是翻天覆地。
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的少年。
“哦?”
嬴政只是微笑看着紫女,没有回答。
紫女扫了一眼紧跟在嬴政身后的惊鲵后,这才再次看向嬴政,幽幽开口,“大王一诺等于一国,看来当初大王离开韩国之时,就已经料定了今天之局面,大王还真是谋算深远,这天下之中,无人能及。”
紫女一脸敬佩或者说敬畏,乃至畏惧。
这不是伪装。
正因为她聪明,所以她才明白当初嬴政离开时那番话,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
对于分析人心和人性,紫女自信不比那些长于窥测人们最和动机的游说策士们差,比如苏秦、张仪之流,只不过紫女懒得去想这些事而已。
那些踏破紫兰轩的豪客权贵加在一起,在紫女眼里也不值一毫。
但眼前的少年秦王,却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与好奇。
从离开韩国那一日,韩国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是何等深沉的算计。
这期间,不能错一步,一步错,虽不能说满盘皆输,但韩国绝不会如此轻易覆灭。
奈何合纵联军被瓦解的彻彻底底,甚至相互结仇,同时埋上了不信任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