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嬴政都没有主动伤害他们。
她都找不到恨嬴政的理由。
同样,也让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亲。
而今天她来此的目的,就是希望嬴政能让自己出宫,去见自己的父亲。
如今没了这个想法,自然也就没有了去见嬴政的理由。
她也不想让自己这番难堪的样子落在那个少年的眼中。
“现在的我,在她眼中也许很卑贱、很愚蠢吧!”
红莲眼眶通红,越想心中越是委屈。
她很不想让自己在嬴政面前那么卑微,但是如今她的身份,好像真的越来越低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这时,殿内突然传出嬴政的声音。
红莲身子一僵,脸上露出犹豫,小嘴微微一崛,委屈又可怜。
“呵,既然政,大王说了,就进去吧!”
冬儿牵着红莲柔嫩的小手,拉着红莲迈步走进大殿。
现在的冬儿也十五六岁,是个大姑娘了。
此刻,大殿内,嬴政随意坐在台上,手中还捧着一卷竹简,拧眉细看。
见到两人进来也没有挪开眼睛,只是随口问道:“冬姐,发生什么事了。”
“大王,红莲想要来看望你,还给你带了自己亲手调制的羹汤,不过”
冬儿轻声说道。
一旁的红莲脸上露出不好意思,小声道:“可惜碎了。”
嬴政好似没有听见,只是笑了笑,玩味道:“她调的?还是说说自己最后放了那种调料?”
“啊!”
红莲的脸颊越发红了,瞪大眼睛看向嬴政,目中满是惊讶,好似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确实如嬴政所说。
她就是帮了一点点小忙。
“说说什么事吧。”
嬴政放下手中竹简,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今天看了不少奏疏,有点累。
“大王,我来吧。”
冬儿连忙脱下鞋子,快步走上台阶,来到嬴政背后跪下,素手轻轻为嬴政按捏肩膀。
嬴政早已习惯了冬儿的伺候,轻轻靠在冬儿的怀中。
毕竟在他四五岁的时候,大他两三岁的冬儿就来到了他的家,也一直在伺候他。
即便回到咸阳,也是在他与母后两人之间两头跑。
两人可以说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也不为过。
“大王,最近几天每天看这么多奏疏累坏了吧!”
冬儿扫了一眼桌上堆的满满的竹简,目中露出一抹心疼。
台阶下的红莲闻言也看了过去。
不由眼睛大睁。
那堆的好几层的竹简,比他在父王那里看到好几天加起来的都要多的多。
而这,仅仅只是对方一天要处理的。
红莲不知为何望向嬴政的目光突然多出一丝怜悯。
对方也仅比自己大五六岁,如今却要处理这么多东西,看这么多东西,如果换作是她,早就奔溃了。
她就是看一卷都支撑不住。
这么多,简直是要吓死人哩!
“早晚要习惯的。”
嬴政又放下一卷,平静说道,不过心里则在想着‘纸张’的事情,“现在倒是还好,有吕不韦他们主掌政事,过几年,再灭几个国家,彻底奠定秦国的吞并基业,便将纸张弄出来。”
心里念头转瞬即逝,嬴政看向下方双手十指绞在腹前的红莲,“怎么,想去见你父亲?”
“啊?”
红莲猛然回过神来,茫然抬起头对上嬴政漆黑的双瞳,顿时好似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低下头,嘟了嘟嘴,道:“之前是想,现在”
“现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吗?我想你的父亲现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们。”
嬴政冲着红莲招了招手。
红莲犹豫了一下,想到现在自己的身份低微,稚嫩脱下鞋子,踏上台阶,站到了嬴政的面前。
“你是想寡人仰视你吗?”
“啊?我,我不敢。”
反应过来的红莲连忙跪坐下来。
“在寡人面前,不用那么拘束。”
嬴政本来就是开玩笑,抬头望着对面宛若受惊小鹿一样,眼眶还有些发红的红莲,唇角不由翘了翘,“怎么,寡人长的很可怕吗?让你如此害怕!”
说着,嬴政还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奇怪问道:“冬姐,我长得很凶恶吗?”
“哈哈哈!”
冬儿轻笑一声,轻声说道:“大王面容俊美,普天之下,无人可比。”
“哈,冬姐,你将我夸的太美了。”
“大王在冬儿眼中,本就是天下无双。”
冬儿目中流露出一抹痴迷。
“这话还是对母后说吧,母后一定会很欢喜。”
嬴政无奈摇头。
“大王与太后本就是天下最美、最俊,最高贵的人。”
“冬姐啊冬姐,你是越来越会夸赞了,母后身边少了你夸赞,恐怕一时间都有些不适应了。”
嬴政笑着说道,一听此话,冬儿却是一慌,连忙拜下,“大王是嫌弃奴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