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带着他们去下一个场次。
谭规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后,推脱自己有事就先回去了。他本来就是品行端正的君子做派,哪里见的惯寻欢作乐的场面。
就连南北让司机送他,都拒绝了。
刀疤男陆向边走边弹了弹烟灰,“你别往心里去,谭规他就那样。”
“对啊,你知道吗,谭哥他在部......”
陆向叼着烟,突然踹了方旭光一脚。
方旭光反应过来抓抓头,嘿嘿一笑,“不,不是,反正谭哥他老正经了,不抽烟不k歌,连手机都是只能打电话发短信那种。”
南北应了一声,心里却不大在意,左右也不关他的事。
偌大的包厢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实在是有些冷清过头了。南北招招旁边的酒侍,先叫了几个酒侍的,男男女女都有。
因为这里的服务本就是带点颜色的,所以上来的陪酒的一个比一个热情奔放。
陆向推开贴上来的女人,随手翻着花名册,从头看到尾,眉头紧紧地皱起来。昏暗的灯光再加上左脸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极为凶悍。
虽然陆向看起来又痞又凶,说话也流里流气的,像是身经百战的样子。实际上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看那种片子时,也并不快活,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滋味。
南北左手熟练地了搂住一个粉红兔女郎,嬉笑着逗趣,但并不越界。这些人他还看不上。
方旭光坐在一众俊男靓女中间,被推推搡搡的。本来还有点扭捏,但是看到南北后,忽然就不害羞了。
这些酒侍长的都挺好看的,但跟南北一比就不算什么了。现在看南北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不知怎么,方旭光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起来。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不舒服。
这种感觉让他很憋屈,只能凶巴巴地赶走别人,自己一个人埋头喝着闷酒。
喝着喝着,就和陆向拼起酒来,两人白的啤的红的对着喝。
酒过三巡之后。
南北拿起桌上的烟盒,掏出一根烟找着打火机。但因为现场一片狼籍,桌上酒瓶七到八歪的,一时间也没找到。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小心踢倒了一个酒瓶,发出“咣当”一声。
陆向和方旭光同时抬头向他看去。
方旭光开口问道,“你找什么?”
“找打火机。”
两人也不拼酒了,帮着南北四处找起来,现场的陪酒女郎和男侍都跟着起身。
找了一会实在是找不到,南北只能作罢。虽然他烟瘾不重,但是想抽的时候也很难受,特别是遇到有烟没有打火机的情况。
“你别动,我给你点。”
陆向“呼”地一下站起来。
他嘴里叼着一只快吸完的烟,绕过酒瓶朝南北走过去。虽然各种酒混着喝,但他酒量好,也就没醉。
南北却有些醉了,看到的陆向是无数个重影,一时间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陆向。
因为南北是坐着的姿势,陆向又比南北高一截,所以陆向坐下后要俯下身来。
陆向抓住南北的胳膊,将快燃尽的烟对准南北的烟头。对烟头点烟的时间有点长,并且南北的烟大部分都含在嘴里,所以他们离得极近。
从后面看,这个姿势就像是在接吻一样。
明明在部队里偷着抽烟的时候,一群大男人没少对烟头点烟,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靠的南北这么近,陆向竟然有些尴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把目光集中在烟上。
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近在咫尺的红唇。艳红的嘴唇,雪白的烟身,这两样放在一起,更衬的南北的唇如红菱般鲜艳欲滴。鼻尖是对方馨香到有些诱人的味道。
在饭桌上是雾里看花,现在是真真切切。
抓着南北胳膊的手垂了下来,落在了对方的腿上。偏偏南北穿了破洞牛仔,那手指便碰到了温软细腻的肌肤。
陆向像是被烟烫到一般,急忙起身。
烟放的太里,南北被呛的咳嗽起来。
“这都能呛到。”陆向又坐回去,帮南北把烟抽出来一截。
方旭光刚刚压下去的不舒服又涌了上来,比刚才的感觉更憋闷。
这让他烦躁地抓抓头发,起身径直走到帘子后面的阳台上。
离开时已经接近凌晨,南北基本上都快醉倒了,就连陆向他们也带着醉意,约着下次一起出来打游戏。
此时南北根本没注意到闪个不停的手机,也不知道宋子都为了找他,差点翻了整个京城。
早上南北继续去医院打卡报道。
即便他以前在医院呆了好长一段时间,但还是不习惯。主要是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还有惨白的灯光,每次都能勾起他不好的回忆。
“什么叫一出夜宴就不见了?”宋子都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在图纸上打了个叉。
他下颚微收,脸色陡然阴沉下来。
“找不到?”
另一边的秘书和一众人简直苦不堪言。他们分头找了一晚上,京城都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被翻遍了,真的找不到南北,只知道对方去了夜宴。
“都滚回去,我自己找。”
宋子都挂了电话,不顾护士的劝阻穿鞋就要走,后背的鲜血染红了病服。
此时南北刚好走进来。
看见宋子都这幅眉头紧皱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这是怎么了?”南北走到病床前。
宋子都头上的绷带已经解了,但他的状态并不好。
一旁的护士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南先生,病人非要出院......”
还没说完就被宋子都打断,他一把攥住南北的手,面无表情地问,“你昨晚去哪了?”
“回家了。”
“哪个家?”
南北甩开宋子都的手,没好气道,“你家。”
宋子都这才缓和了脸色,灰色的竖瞳依旧紧紧地盯着南北,“那你怎么不接电话?连最基本的报平安都忘记了?”
“真的是,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吗?你能不能不要老问这些没营养的?麻烦您老人家有空多看着点自己的伤口行不行?”
“嗯。”
没想到对方下一秒又问,“你昨晚去夜宴做了什么?”
南北已经不想搭理他了,直接让护士赶紧换绷带。
换绷带要解开衣服,但因为宋子都动太多次导致伤口严重开裂,现在疼到连解扣子的手都在颤抖。
南北叹了口气,然后侧坐在床边,握住宋子都的手慢慢地放下去。因为病服的扣子小又多,所以南北专注地帮对方解着扣子,也就没注意到宋子都的眼神。
那种不动声色的,带着贪婪、盘算和清点的眼神,透漏着商人独有的算计。那种过一会就要确定南北在哪干嘛的痴态,大概疯魔如葛朗台在临终前睁眼便问女儿金子在不在时也不过如此。
在南北看过来时,宋子都适时低下了头。
护士小心地剪着背后的绷带,现在的绷带是半粘贴式的,在不会碰到伤口的同时也不用裹成个粽子。
南北昨晚宿醉,现在是困的要死。实在没有力气扶着宋子都了,就让对方靠在他身上。
因为宋子都比南北高,所以在靠着的时候,南北的头刚好抵到宋子都的肩上。他缓慢地伸出手,把南北牢牢地圈在怀里。
昏昏欲睡的南北没发现,此时他们的姿势有多暧昧。他温热的呼吸都打在了宋子都耳边,就连那艳红柔软的嘴唇,也半贴在了耳垂处,就像是在亲吻对方一样。
没由来地,宋子都浑身泛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就连头皮也像过电一样发麻。后背伤口开裂的疼痛与结痂的麻痒混合在一起,都不如心脏处传来的剧烈悸动,像是被灌了烈酒,热辣滚烫。
侧坐着总归是有些不舒服,南北眯了一会后就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