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整理好衣服后,准备和宋子都回家。不想还没出门,就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说是审问有些进展了。
他按下电梯键,问宋子都。
“你找了专业的审讯?”
“嗯。”
“我去看看。”
“别去,等着就行。”
南北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毕竟是有关自己的事情。
审讯室里的光亮的有些刺眼,屋顶上嵌着密密麻麻的大灯,像是探照灯一般晃着,而四周的镜子更是反射着白晃晃的光,让人被看透的窒息感。
南北坐在监控室里,都有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他移开视线,拿起了审讯报告,“什么情况?”
“已经排除了团伙作案的可能性,并非受人指使。还有犯人明显用了假身份,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是寻仇,但暂时没找到证据。”
“就这些?”
审讯人员推了推眼镜,声音有些疲惫。“是的。犯人比较警觉抗压能力特别强,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其他的呢,为什么开这么多灯啊?”
“是一种心理攻势,强光更容易让人疲惫,可以击溃心里防线。”
“我再去会会他。哦对了,顺便给我一盒牙签。”
当南北走进审讯室时,才真正感受到那光有多强烈。氛围也非常压抑,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南北反射性地用手背挡住灯光,即使是这样,脆弱的眼睛也被刺激的留下了泪水。
他转身走出审讯室,抽出几张纸巾擦了擦眼睛,并且吩咐警卫把灯光调成正常模式。
苏凡低着头,几乎是一动不动。
因为还不算正式囚犯,所以只穿了代表嫌疑人身份的条纹囚服。几天不见,对方的头发更长了一些,几乎小半张脸都被遮住。应当是很疲惫,眼下都有一圈青黑色,看起来更加冷漠阴沉,让人捉摸不透。
虽然对面有椅子,但南北还是坐在了审讯桌上。这样会让他会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南北瞄了一眼苏凡,略加思考后才说。
“苏凡,哦不对,你应该不叫‘苏凡’。不管你叫什么,审讯的人早晚会查出来的,你现在这么硬气,就是自讨苦吃。”
因为苏凡的手被电子手铐铐在桌子上,只留一点可以活动的范围,所以南北只得打消把苏凡的手揪起来的想法。
南北晃了晃牙签筒,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从审讯桌上下来,转到苏凡对面,然后半趴在了桌上。
手上传来凉凉的触感,不是普通的冰凉,而是带着点温润滑腻,准确来说是玉石的手感。
苏凡抬起头,看着那双手。
从前在闲暇之余,他也把玩过上等的和田玉,从一串串流动的数据里寻找本质。摸起来就是现在的感觉,带一点阻力的油滑。
对方正在把他的手指放平,而后握住了他的手。那触感还带着些柔软,滑润润的,有一种油要化开的感觉。
特别是在握着手的时候,对方眼眶红红的,睫毛上还沾着一滴泪珠,像是被人狠狠地欺负了一样。
苏凡忽然轻蔑地笑了一下,南北就是利用美色,来勾引人的吗?
南北拿出了五根牙签,把牙签平整的一端朝外,塞进了苏凡右手的五个指甲里。
他晃动着中指的牙签,然后狠狠地扎了进去。
尖尖的牙签,扎到指甲软肉里,发出“呲”地一声。指甲中心一下被扎出了血,瞬间扩散到了整个指甲。
苏凡挣扎起来,手铐发出“铛啷铛啷”的响声。
南北几乎都抓不住,立马抬头吩咐警卫,“给我按住他。”
虽然手腕被铐住,但是手还是能动的,再加上对方力气极大。年轻的警卫头上都出汗了,才按住苏凡。
南北拿起牙签筒,用牙签筒盖抵住牙签末端,使劲往里一怼。
几乎半个牙签,都穿到了指甲盖里,整个指甲盖都被撬起。那感觉,就像是把整根针都插进血管里,带起钻心的疼痛,那疼痛变得越来越尖锐。
都说十指连心,苏凡感觉那牙签穿过手指,扎在了心脏上。引擎剧烈的轰鸣着,在大脑里发出危险的指令。他突然颤抖起来,冷汗顺着脸颊滴落,胳膊痉挛的越来越厉害,身体也扭曲着,就像一头被剥皮的狗一般。
此刻的苏凡十分可怕,脸色变得灰白,额头上绷满了青筋,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眼睛里蘸满了血腥的暴虐。
但他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约翰博士曾经跟他说过,感觉很痛时,就回忆一些美好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他甚至强迫自己去回忆,倾听着体内的声音......是血液泵入大脑吗?还是引擎日夜不休的运作?这些都不能让他生出一丝的感情......忽然间,这些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一片虚无而已。
“停停停,别按了,再扎就要死了!”
南北看苏凡脸色不对,赶紧叫停。
“喂,我看你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我们交换个条件?”
苏凡眼神阴冷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我只想知道你杀我的动机,你告诉我,我就满足你一个要求,当然,这个要求不能是要我的命。”
南北顿了顿又说,“你要是不同意,那也行,代价就是你的十根手指,从指甲开始......”
苏凡只说了两个字,“电脑。”
不管里面多阴冷黑暗,外面都还是艳阳高照的。
南北出来时揉了揉手指,刚才的画面实在是太血腥,他从来没做过这么残忍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拔甲酷刑。
他兴致缺缺地回了家。
家里的灯光换成了暖色调的,看着有些昏暗。
“你不是说蒸了包子吗?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