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标着18个数字,每个数字后面都画有一个长方形,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地上的白色涂料越发冰冷。
看台上聚了许多白炽灯光,明晃晃的照在操场上,而操场上聚着很多人,一时间乱哄哄的。
灯光太过刺眼,一时间南北也看不清,上面站着的人是何模样。
那人静静地站在看台中央,即使不说话也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大家都是成年人,惯会察言观色,吵闹一阵后发觉气氛不对,现场就突然安静下来。
那人拿着话筒,大声喊道,“都给我站好了,歪歪斜斜的像什么样子,各班教官,现在整队!”
各班教官从看台侧面,一路小跑着过来。
现在各班面前都站着一个教官,只有三班前面没有。
“赵默。”
站在南北右前方的教官,突然大喊了一声,“到。”
那教官的嗓门很大,仿佛是贴在耳朵旁喊的一样,南北感觉耳朵都被震了一下。
“帮我整顿三班。”
“是。”
南北一惊,之前撞到谭规的时候,对方说是三班的教官,难不成站在台上的人是谭规......
在教官的口令下,各班的队伍排成两列,没人敢发出一丝声音,一时只能听到几声恹恹的蝉鸣声。
谭规特意晾了他们一会,才开口。
“都睡迷糊了是吧?你们不知道一听哨声就集合吗,这怎么没吃过猪肉,连猪跑也没见过吗?给你们解释一下紧急集合的含义,主要是为了应对突发状况。紧急集合时,我会吹三声哨。吹到第三声如果楼道里面还有人的话,一律惩罚。”
“还有衣服都给我穿好了,要是让我发现你们谁少了腰带、帽子或者有穿反的,全都惩罚!现在各班教官下去整顿你们的队伍,检查一下看谁穿反了衣服。”
教官们打开强光手电筒,挨个检查着,但凡有发现的衣服没穿好的,都丢到队伍前面去了。
“穿反的人不多,看来你们还不算太差,但是,记不记得你们来的时候我说过什么,一人生病全家吃药,只要你们有一个人穿反了衣服或者是没有戴军帽,全部都要惩罚,现在我数五秒,以9班为基准,前后间隔三米,列队!”
“五。”
操场上的人像脱缰的野马一般,往旁边四周奔跑着,生怕跑慢了就被惩罚。地面上荡起一层呛人的黄土,就连嘴里似乎都有黄土的味道,南北边跑边捂住嘴咳嗽几声。
“四。”
“三。”
“二。”
“最边上那个人,跑那么远干嘛,怎么,还想跑回你家不成!最后一秒了,一!”
“很好,听我口令,俯卧撑准备。”
本来在睡觉前,众人就受了好一顿折腾不说,半夜又被叫起来骂了一顿。现在又是俯卧撑准备,心里顿时怨气丛生。
有少许人仗着天黑,还有自己在昆仑的势力,就故意直挺挺的站着,心想晾教官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
特别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帽子也没带,直接脱了外套和旁边的教官厮打起来。
南北就站在第一排,所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人,身体精瘦却爆发力十足,整个人又凶又狠的,拳脚功夫并不在教官之下。最后两人都滚落到地上了,弄的地上的黄土都弥漫起来。
等对方被教官擒住,一股脑捆了绳子后。南北才发现,这就是之前在洗手池旁遇到的那个“老大”。
“好很好,非常好,真是有胆量,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挣扎着站起来,声音带着几分不屑,“越煜城。”
“我当是谁,敢这么狂,越家出了你这么个东西,真是够呛!你想折腾就折腾,大家一起陪你受罚!”
“全体都有,俯卧撑准备,一人生病全家吃药,别问我为什么他犯错你们要跟着受罚,你们是一个集体!现在再加30个俯卧撑,就是因为这个越煜成。”
虽然做俯卧撑很辛苦,但是害怕俯卧撑会越加越多,所以众人只能忍气吞声,几乎是咬着牙撑起发颤的胳膊。
“五班第二列第三行,做标准一些,二班第一列第一行,别弓腰!”
有的人来的早,已经军训一天。现在又要做俯卧撑,整个人都累到了极限,实在是受不了。现下不敢说话,就故意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虽然没说话,但还是能听出不满来。
“都抱怨什么呢,一群新兵蛋子懂得什么叫累吗?你们现在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我们受过的。服兵役累吗?当兵累吗?谁敢说不累!你们为什么还要选择来这里,赶快滚回去当个逃兵算了,在我这里,谁当逃兵谁就是孬种一个!”
谭规加大了音量,“全体教官,回答我,当兵累吗?”
教官们齐刷刷地一声行了个军礼,动作整齐划一,靴子踏在碎沙石上发出很大的响声。
“报告,很累。”
“当兵苦吗?”
“报告,很苦!”
“那你为什么选择当兵?”
“因为祖国和人民需要!”
下面的教官只有十七个人,声音却高亢嘹亮震耳欲聋,如惊雷回荡一般,几乎响彻了整个操场。
那声音非常坚定,有种强烈的使命感和荣誉感,更是有种军人独有的生来为祖国为战胜的信念,让人忍不住有些震动。
“很好,全体都有,起立!”
“赵默,替我整治一下越煜城,一个个反天了还。”
“是!”
赵默得了命令,立马抬脚狠狠踹了越煜城一脚。
因为越煜城的两只手都被反剪在身后,现在又是面对着众人的。所以被穿着长靴的教官一踹,就往前倒去。
南北快速的往左边一闪。
越煜城就砰地一声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都趴在地上。特别是额头,被碎石磕的出了血,嘴里也沾了些黄土。
越煜城艰难地转过头,发狠地把嘴里的黄土吐出来,心里发誓要找谭规报仇。
他转头的方向刚好对着南北。这时候,越煜城怎么看都觉得,那个叫南北的人是在嘲笑他,况且要不是对方躲开的话,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南北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越煜城,他对这个所谓的老大,是觉得挺讨厌的。
那教官看越煜成趴在地上不动了,就把他拎起来,然后揪着他,让他面向全操场的人。
谭规清了清嗓子,声音铿锵有力。
“你们都看看,这就是你们反抗的下场,没事,不服的尽管来。”
倒也不是故意折腾他们,每年来服兵役的都有些刺头,所以干脆在第一天都收拾出来,省得他们日后又要闹事。
谭规讲了一些规矩后,就把他们放回去了。毕竟训练也讲究张弛有度,第一天训的太狠也不好。
这样来回一倒腾,已经是凌晨三点。他们回去连衣服都顾不得脱,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