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规眼神锐利地看着向安,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让人感觉像是在沉寂肃穆的法庭上等待宣判结果一般,压抑又难受,换做是普通人恐怕腿早就吓软了。
向安不卑不亢地回视过去,嘴角还是轻柔柔地笑着,看着纯良又无害。
半响谭规才问,“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我亲耳听见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找那个人来对峙。”
谭规这几天忙的很,没那个功夫去对峙,他摆了摆手。
“不用,越煜城这厮一看就没安好心。”
“谢谢长官信任,对了,长官,南北受伤怎么说也有我一份责任,一会我先带他回基地看医生吧,只是要麻烦教官给我们派车了。”
“不妨事,正好我这儿也走不开,你照顾好他就行,对了,他.....生病时有些闹,你注意一下,跟他说等我忙完就去看他。”
向安点了点头,朝着南北的方向走过去。
越煜城仍旧抱着南北,柔情蜜意的,他现在欢喜的都忽略了老对头向安的存在。
看着南北依赖越煜城的样子,向安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实际却是对越煜城起了杀心。
向安从背后捉住南北的肩膀,把南北往他怀里带。
“他眼睛难受,你别闷着他。”
越煜城眯起了眼睛,“你干嘛?”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怎么他了?”
“什么我怎么他了,我一回来他就是这样了。”
越煜城一眼就瞥瞧见了向安没穿外套,他看了看桌上的迷彩服,“你外套呢?”
向安温柔地笑了一下,“他说冷,我就给他了。”
“你刚才和他一起?”
“没有,回基地才碰到,就把外套给他了。”
越煜城将信将疑地看了向安一眼,又把南北抱紧几分,警告着向安。
“警告你,我们两个的恩怨别扯上他,他脆弱的很,还有你以后不许接近他,他是我一个人的小笨蛋。”
听了这话,向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越煜城一眼,抄起桌上的果盘往越煜城脸上丢去。
在对方闪躲的时候,向安趁机把南北抢了过来。
向安刚刚从树林里回来,身上沾了些水汽,冰冰凉凉的,南北就有些抗拒的推了一下。
向安右手强硬地箍住南北的肩胛骨,以一种占有的姿势抚摸着南北的头,漫不经心道,“刚刚还抱着我不撒手呢,现在就不认得了?”
“你敢碰他,找死!”
越煜城抽出纸巾擦擦脸,狠狠地踹了一脚桌子。桌上的酸梅汤跟着晃荡几下,有些撒在了桌子上。
换做是以前,越煜城早就动手了。但他担心会牵连到那笨蛋,就忍着没动手,而是双手握拳发出嘎巴嘎巴的响声。
旁边的人都退到了几米以外,他们在向安和越煜城身上来回扫视着,偶尔觑上一眼南北,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在争风吃醋啊……
越煜城实在是看不惯南北趴在别人怀里的样子,刚刚还在他怀里呢,还......讨喜地冲他撒娇。
他揪住南北帽子后面的扣带往后拽,“到我这边来,小笨蛋。”
谭规刚刚安排好车辆,就看见越煜城揪南北帽子的小动作。
“干什么揪来揪去的?你不知道自己力气大啊?敢欺负战友了是吧。”
“不是啊,我没有欺负他,我是想保护他,要说也应该说向安好吧,他上次就对那笨蛋动手动脚的!”
“行了行了,越煜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的事是你动的手脚,现在你留下来受罚,向安先带南北回去。”
本来越煜城不想和谭规起冲突,但一听叫向安送南北回去这话,瞬间火气直冒。
“哎有没有搞错,向安当时怎么弄南北的,大家都看到了,你让他送回去是几个意思!”
谭规甩都不甩他,直接以命令的口吻说,“没什么意思,服从命令。”
越煜城忍着怒气,也不再说话了,但他一看到向安把南北打横抱起的时候,怒气顿时压制不住了,他一脚踹翻眼前的桌子。
桌上的水果和零食都掉在地上,滚落到各处,一股酸梅汤的味道弥漫开来。
一时间越煜城也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他发狠般地说道,“要么你就整死我,要么让我一起去送南北。”
谭规冷笑一声,“向安你带着南北回去,看来我这段时间对你们太宽容了,以至于你们都忘了纪律两个字怎么写!一人生病全家吃药,全体都有,原地俯卧撑准备!”
看到大魔头发飙,众人也不敢抱怨,麻溜的在地上坐起俯卧撑准备。
“都给我撑好了,什么时候越煜城认错了,你们什么时候起来。”
.....
南北昏昏沉沉地醒来,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意识清醒了。
昨天军事演习时灰尘扬到了眼睛里,痛的要死不说还流泪了。后面的情况南北就有些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好像还骂了......向安一顿。想到军事演习。他就想到了军训,宿舍里这么安静,不会是迟到了吧。
南北猛地坐起来,看到了向安,对方侧坐在他床上,温柔地看着他。
外面的太阳很烈,阳光覆盖了宿舍的大半个地板,应该到了中午时间。
南北把目光收回来,他嗓子很干,清了清嗓子后才问,“我是不是迟到了,他们呢?”
向安摸摸南北的额头,“他们军训去了,我们通过了军事演戏,所以今天可以休息,你还有点发烧,先躺着吧。”
滚烫的额头突然贴上个凉的东西,南北舒服的嗯了一声。
“医生说你眼睛受过伤,昨天被灰尘感染到了,再加上淋了雨,所以引起了发烧。”
向安心细如发,自然知道南北发着烧,肯定是喜欢冰凉的东西的。但这只手已经被头上的温度捂热了,他就换了一只手贴在南北的额头上。
“你以前出过车祸?”
南北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猜的。”
“昨天我怎么回来的?衣服是......”
“我抱你回来,衣服从你箱子里拿的。”
向安用另一只手给南北整理着衣服,南北每天开箱子,他观察时不经意就记住了对方箱子的密码。
南北把那句怎么开的箱子咽了下去,毕竟这样问有点奇怪,就像是质问小偷一样,他只说了句,“谢谢你啊。”
向安站起来,对着南北伸手,“没事,快起来洗漱吃饭了。”
这话说的很奇怪,就像是他们在一起处了几年,有多熟捻一样。
南北觉得和向安不熟,就没去拉眼前的手,但他还发着低烧,勉强站起来后腿一软,往前摔了一下。
刚好掉在了向安怀里。
向安头皮突然麻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握住南北的腰,把对方整个人都在怀里,表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际却享受极了。
他十分喜欢南北依赖他的样子,最好是对方自己都无法生存,干什么都要全部依赖着他才好呢。
向安力气很大,南北被抓的腰有点疼,再加上他的两只手被落在了外面,就只能揪着向安背后的衣服,“我难受,你起开。”
突然一下子被南北抗拒,向安很是不悦,反而更握紧了几分。
“疼。”
向安轻声问,“你哪里疼?”
“你抓得我腰疼,放开我,我能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