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自从从皇宫归来后, 整日沉默寡言,好像恢复到了见她第一面的时候,不过现在的她,更多了一层阴郁的感觉。</p>
“寒星,有什么困难,你都可以和我说。”姚乾乾不止一次的这样劝她, 但她只是嘴角微微一抿, 低头不语。</p>
她没有见到如沁的最后一面,而且不能与她相认。太后的意思,还是让她继续留在夫人身边,贴心保护。失去至亲却不能言说, 这种痛苦,谁也无法理解。</p>
有一日,她主动对姚乾乾提起,“夫人, 我想回老家一趟。”</p>
“要去几天?”</p>
“路上来回恐怕要花六天,寒星十日后便回来。”</p>
“好, 那你路上小心。”</p>
“多谢夫人。”</p>
若黎却奇怪:“寒星老家, 怎么从来都没听她说起过, 夫人为何也不问问?”</p>
她轻轻摇头,“寒星的心事, 一般人很难猜到。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何必逼她。兴许这次她回来,心情会好些。”</p>
话完, 外面匆匆进来一个身影,欢喜道,“夫人,还记得我吗?”</p>
是喜言这个丫头,她怎么能不记得,自从跟了承欢之后,她可好久都没回来了。</p>
捏捏她的脸,“你这丫头,是吃饱了不想家,从来也不回来看看啊。”</p>
“我倒是想啊,可是我得帮小姐嘛。哦,对了。”她把手里的包裹打开,“这是小姐给夫人做的药枕。”</p>
姚乾乾拿在手里掂了掂,“承欢怎么还会做这个了?”</p>
“还不是跟赵公子学的,小姐现在,什么都亲力亲为,奴婢看着都心疼。那个赵公子,根本就······”</p>
若黎赶紧阻止道,“喜言,要叫姑爷。”</p>
“是,在夫人面前奴婢不想这样叫嘛。”</p>
“你对他不满意?”姚乾乾问道。</p>
“奴婢就是觉得,他配不上我们小姐。哎呀夫人,您最清楚了,咱们小姐从小到大,一点苦头都没有吃过,嫁到那边去,反而为他做这做那的。特别是赵公子的母亲,人前装得仁慈心善,一开始对小姐还算客气,后来见她好欺负,就对她各种要求。把她的儿子夸上天,给咱们小姐比的什么也不是了!”</p>
若黎惊道,“真是如此?那你怎么从来不提?”</p>
“奴婢也想啊,但小姐不准奴婢开口。而且最近越来越过分,这么冷的天,她竟然让小姐自己洗她和姑爷的衣服。奴婢想帮忙,她就差使奴婢去做别的。宅子明明是咱们夫人送的,可里面住满了他家的亲戚,小姐倒成了外人。”喜言委屈的开口。</p>
“那姑爷呢?怎么也不劝劝?他当初可是和夫人保证过,不会让小姐受委屈的!”</p>
“男人做的保证有什么用?他是没有苛待,可是他整日沉迷于他的破药铺,要么去深山采药,要么在药房里捣鼓一整天,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就算回来了,对咱们小姐的处境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像个木头似的什么也不说。”</p>
姚乾乾的手紧紧攥着,松开的时候才觉得钻心的疼,原来指甲都插进肉里了。她站起身,把喜言的手拉过来,上面竟然也满是伤痕,这才多久,竟也变得如此粗糙。这丫头跟在她和承欢身边的时候,做的都是细活,根本不会伤手,如此看来,那府上的人还真是不把她当人看。</p>
也怪她,相府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五姨娘,小白,太子和宇文渐,她自顾不暇,疏忽了承欢。</p>
亲自给她上药,姚乾乾稳声道,“记住,受了委屈,便要回来。谁的话也不要听。”</p>
药水渗进伤口,喜言痛得泪眼花花,“夫人,这次是奴婢偷偷跑回来的。小姐她,并不知情。”</p>
她拿帕子轻轻拭去她的泪,拉着她站起来,“好了,咱们走吧。”</p>
若黎一时没反应过来,“夫人这是······”</p>
她莞尔一笑,“我的女儿怎么能受这么大委屈?”</p>
赵府。</p>
所有人都在大厅集合,姚乾乾在上座,喜言在她耳边道,“夫人,小姐不在府上,去了药铺。”</p>
“好。”她微微点头,一开一合着茶盖,一时无言。</p>
静谧的气氛终于被打破,赵母在一旁的位置上站起来,脸上带着讪讪的笑容,“夫人大驾光临,没有出门迎接,真是失礼。”</p>
“无妨,我今日就是来看看承欢,看她过得怎么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