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砸自己那下看起来血量大,其实用的是巧劲。
他帮宁悦处理完伤口,自己额头上的伤就已经凝结,简单擦拭后,随意贴上纱布就不管了。
宁悦几次劝他去医院,都被顾言用命硬给拒绝了。
顾言一向讨厌医馆这种地方,幼时因为他的能力,没少被带去见各种大夫,巫医、蛊医、神婆等他都见过。
以至于顾言想到医院,就觉得厌恶。
宁悦的房间,因为连阳弄得很乱,床单上有散发酒气的呕吐物,根本没办法继续住。
最终顾言送宁悦回益民小区的家。
随后他返回快餐店,调查连阳去向,直至天亮才上楼休息。
顾言感觉躺下没多久,就迷迷糊糊的被宁悦推醒。
“老板,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吧。
“不去。”顾言声音含糊的拒绝,过了一会才开口道:“店关了吧,我睡一天就好。”
宁悦站在床边望着顾言因发烧而红润的脸,顾言额头上站着的纱布已经掉了,露出结痂的伤口。
片刻后,宁悦起身下楼,再回来时拎着医药箱,强行给顾言喂药后,半跪在床边为他擦稀释过的酒精散热。
当天顾言的高烧就退了,只是他依旧昏沉沉的,四肢乏力。
断断续续的梦使顾言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父亲被判流放,没多久便传回消息说死在路上,本就艰难支撑家里的母亲一病不起。
那时顾言从边关回来已经两年,坐在轮椅上的他深居简出,只有弟弟顾行会来看他。
母亲忽然将他叫过去,顾言才知道,原来父母仍提防着他。
顾言没有解释,他从未想过伤害弟弟。
小厮推顾言出门后,顾言看到刚满十二的顾行躲在树后。
“子弘,过来。”顾言向弟弟招手。
顾行颠颠跑过来,满是依赖地喊道:“哥。”
“以后我会照顾你,去看看母亲吧。”顾言轻拍弟弟的手。
等弟弟进屋后,很快传出母亲悲伤的哭泣。
顾言坐在轮椅上,望向刚刚顾行躲藏的大树。
一朵桂花从树枝上掉落,顾言仿佛看到桂花枯萎融入泥土
的一幕。
屋内母亲的哭泣声停止,紧接着传出顾行更加悲怆的哭嚎。
院内外下人们跪倒一片。
“哥!母亲她……”顾行无助地喊着。
顾言叹了口气,于他而言,母亲的死亡与那朵桂花的掉落并没有什么区别。
空气中的花香渐渐变变得香甜。
“老板,起来喝点粥吧。”
顾言睁开眼,看到宁悦端着粟米粥坐在床边。
他已经睡了三天,期间都是宁悦上来照顾他。
原主是个宅男,每天都在店里活动,最大的娱乐就是低头玩手游。
不爱运动,饮食不规律导致营养不良。
虽然顾言来了之后一直有锻炼,但头顶的小伤彻底将身体潜藏问题爆发出来。
顾言背靠着枕头,接过粥碗慢慢喝。
楼下的喧闹声从门缝中传来,喝完粥,顾言将碗递过去时无奈地说:“停业就好了,你们几个太辛苦。”
宁悦见今天顾言有精神和他说话,有些欣喜。
“没事的,老板我扶下去走走吧。”
顾言刚想同意,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的下床有些失礼,便婉拒宁悦。
等宁悦离开后,顾言才起身下床走向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向浴缸蓄水,顾言睡衣脱到一半动作顿住。
他转身来到镜子前,看到左边锁骨处有一道极小的划伤。
这是宁悦为他擦洗时指甲划到的伤口。
高烧时宁悦一遍遍用毛巾为他擦拭的记忆还在,每次顾言睁开眼看到的都是宁悦满是担忧的脸。
水流哗啦啦的响,那晚宁悦面对连阳时决然的表情,在顾言脑海中不可避免的与任务记忆中宁悦临死的模样重合在一起。
顾言若有所思,直至温水从浴缸蔓延出来,他才过去将水关掉。
下午宁悦上楼时,顾言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手机立在茶几上,顾言见宁悦过来,弯腰将手机关掉。
“你报警了?”顾言问道。
“嗯,有监控证明,警察已经立案。”
那晚宁悦被吓蒙,第二天才想起报警的事情,她心里疑惑为何顾言也没想起报警。
宁
悦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表情有些局促。
她垂下头,继续说道:“我已经在外面贴了招聘启事,找到收银员店里就不会那么忙,老板您也可以安心休息。”
“还是你想的周到。”顾言笑着说。
可宁悦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依旧自顾自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