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安三人,收拾了李老虎那帮人后,这一路行来,倒也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经过一番跋涉,终于到了东阿县城。
张平安放眼望去,那石砖堆砌的城墙,缝缝补补的,显得异常丑陋,上面爬着的爬山虎,也无人搭理,几个无精打采的老卒,守着破旧的城门,打盹儿,对进进出出的人,都懒得抬眼,瞧上一下。
张平安本还担心,进城会遇到什么麻烦,结果却出乎意料,兄弟三人,顺顺利利的进了城门,根本没人搭理他们。
张平安想那姓王的狗官,估计也不会认为,十几条大汉出马,收拾不了自己兄弟吧。
进了城,张平安兄弟三人,稍微打听了下,直奔本县最大的客栈。
来到地方,那客栈,果然如打听到的一样,十分的好认,一见便识。
那客栈门前,立着高大的彩楼,用枋木和各色花样而扎缚,欢门用红绿装饰,设有杈子,几盏贴金红纱栀子灯,高高挂起,屋檐下,两对长方形白纸灯笼垂下,灯笼两面都有联语,“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
客栈大门紧闭,张平安不好主动上去敲门,因为开客栈的,非开门时间,最烦敲门,也最怕敲门。
官府对于客栈,有着琳琳种种的,数不胜数的规矩,如:“道路有疾病无养之人,立便抬舁责付就近客店,店户医人如法看承”;“仰密来告官或就近报知捕盗官员”.........
路人病了,客栈得照顾;官家来人,客栈要伺候;还要充当官府的耳目,完成各种官府摊派任务。
对于客栈主人来说,林林总总,都是非常让人头疼,因此非开门时间,找上门的,若不是客人,那全客栈上下,难免不会给予好脸色看。
张平安抬头看看天色还早,想着周总镖头应该还在,也就懒得上去,招人白眼,在门口,寻了处地方,静静的等着。
“大哥,饿了,吃点东西成不?”张小七看着边上卖早饭的摊子,摸了摸肚子,忍不住说道:“肚子都响了,饿的慌。”
“行吧,同去。”早饭吃的那点东西,赶了半天路,中途和人又干了一架,早不知道哪
里去了。反正离得近,客栈开门就能看到,张平安便答应了。
兄弟三人来到一个卖锅饼的摊前,尽管决定了花钱吃饭,但张平安还是选些便宜,又能顶饿耐饥的东西。
“三位小官人要吃啥?我王五郎的锅饼和老豆腐,那在东阿县,也是顶顶有名的,三位官人可以和街坊四邻,都打听打听。”
“不错,不错,五郎家的老豆腐,做的那是地道,简直是东阿一绝。”边上低头正吃着的食客,也抬头附和了一句。
张平安闻言,便对那卖锅饼的王五郎道:“那就先来三个锅饼,再上三碗老豆腐吧。”
“好咧,官人稍后。”王五郎赶紧开始忙活起来。
片刻,三碗老豆腐,一盘子锅饼,便上了桌,张平安看那碗老豆腐,洁白明亮,翠绿的大葱点缀其上,一点香油散发着清香,拿勺子,挖了一口,入口嫩而不松,卤清而不淡,油香而不腻,有肉味却不腥,有辣味又不呛,真的是美味。
张平安又拿起了锅饼,饼色金黄,咬进去外脆内软,硬而不艮,甘香醇美。
这两样吃食,果然和王五郎说的一样,味道不错。
张平安兄弟三人吃的津津有味,张小七或许是饿了的缘故,半张饼子,转眼便下了肚。
张小八正吃着,忽然用胳膊肘,顶了顶张平安,不动声色的朝边上,使了个眼色。
张平安疑惑的看去,对面街上,蹲着个邋遢道人,生得古怪,八字眉,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兄弟三人。
张平安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小八,小八用手指,在桌上悄悄的,比划了下。
张平安心里咯噔一下,从买饼时,就被盯上了?莫非是那姓王的狗官,得了消息,派人来,特意盯着自己兄弟?
不对,那姓王的狗官手下,有的是帮闲差役,哪有道理,去找一个道人来盯梢,张平安想了一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估摸着自己是想差了,可能是路上发生的事情,让自己有点大惊小怪。
“大哥,那道人过来了。”张小八低语了一声。
那道人已经站起身来,朝张平安兄弟走来,虽
长得古怪,但身长八尺,走路时龙行虎步,显得威风凛凛。
来到近前,道人对张家兄弟三人,拱手作揖:“度人无量天尊。”
那道士言谈举止,尽量显仙家气度,张平安心里暗赞了一声,好一个道貌堂堂的真人。
“咕噜”一声,那道人在也绷不住了,摸着肚子,对张平安苦笑道:“贫道饿了。”
“道长,请坐,我也只请的起道长,一饼,一豆腐而已。”既然不是盯梢的,这道士又气度非凡,张平安不介意,请那道人吃上一顿早饭,便让王五郎,又上了一份。
“无妨。”道人说完话,也不客气,拿起饼子来,便放开了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