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请留步”张平安看那和尚直率,说不动手,立马收手,转身就走,便出言挽留。
毕竟自己这边总归做错了事,要给人家一个说法才是。
“怎么,你们还要强留下洒家不成?”那和尚闻言,把那禅杖,往胸前一横,怒道,“直娘贼的,洒家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麾下,从西夏军中,都能杀个十进十出,还会怕了你们,有什么手段使出来,要打便打,休要啰嗦。”
“不是,不是,大师误会了,是我们兄弟冒犯了大师,又怎么敢再为难大师,我这有水囊,想给大师洗洗,收拾干净了。”
张平安将水囊举了起来,看那和尚仍然一脸的戒备的样子,便将水囊,慢慢的向他抛去。
和尚随手一抄,接过水囊,也不搭话,往后退了几步,将禅杖,往边上一搁,拔了塞子,从衣服上,撕下块布来,沾着水,清洗了起来。
“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韩五看着和尚,回想着。
这几个字,莫名的让韩五觉得耳熟,这和尚和自己是老乡,又一身好本事,绝非无名之辈,老种经略相公麾下么,好像自己听说过这号人物,到底是谁来着?
“大师,你以前是不是老种经略相公麾下提辖,江湖上称作花和尚鲁智深。”韩五记起了那和尚是谁,上前激动的问道。
“没错,洒家就是关西鲁达,因为打死了人,亡命江湖,现在出家为僧,江湖人称花和尚鲁智深的便是。”鲁智深也不避讳,直接承认了,“你们是谁,莫非是官府中人,要捉洒家回去,换那一千贯花红?”
“大师,说笑了,我叫韩五,也是延安府人,边上几位是我兄弟,我们都是开封周振兴镖局的,大师有没有听过我们镖局的字号?”
“开封周振兴吗,洒家在大相国寺,也曾多有耳闻,总镖头周复乃是军中前辈,大家同在秦凤路,当年虎骑入平夏的事迹,洒家佩服的很,只是命案在身,一直无缘上门拜见。”
“大师也曾听过,我们总镖头的大名?不只我们总镖头是虎骑,我们镖局的几位大镖头,都是当年虎骑。”韩五见鲁智深竟识得周总
镖头,还佩服当年的虎骑,顿感与有荣焉,他父亲当年可也是虎骑之一。
“洒家当然听说过周总镖头的大名,江湖中又有谁没听说过呢,简直是如雷贯耳,不知道,这次可有机会拜见周总镖头?”押镖的路线,旁人是不可轻易询问的,鲁智深知道这个规矩,开口只提周复,对镖队一字不说。
“那大师这次可以得偿所愿了,周总镖头就在镖队中,随后便到。”
“当真,那洒家到时候,一定要见上一见,哎呦......”鲁智深和韩五聊着聊着,忽然擦拭到脑门上肿起的大包,顿时疼出声来:“你们下手也忒狠了,给洒家头上弄这么一个大包出来。”
“多有得罪了,大师本事高强,实在是不敢手下留情。”张平安见和鲁智深解开了误会,自己冒犯在先,又伤人在后,便出言诚恳的道歉。
“无妨,无妨,区区小伤,不碍事的,洒家只是随口念叨罢了。”鲁智深大度的,朝张平安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不过到时候,你们要替我引见一下,周总镖头。”
“大师,没问题,到时候我带着大师去见周总镖头。”
镖队押镖路上,轻易不见外人,乃是规矩,鲁智深想进入镖队,见上周复一面,需人作保,韩五大包大揽的,一口应承了下来。
“哎呀,我差点忘记镖队马上要来了,张大哥,我们要赶紧收拾下,不然总镖头可不会轻饶我的。”韩五听到镖队要来,赶紧火急火燎的,要回去等候镖队。
“那小五,你和小七先去,我们收拾完猎物就过来。”张平安见韩五心急,就让他先回去等着,自己叫上小八,一起去林子里收拾猎物。
“洒家在林子里,还有行囊和戒刀一把,都给洒家带过来啊,洒家也先去等候周总镖头。”鲁智深听韩五要去等候周总镖头,也要同去,毫不见外的将行囊都托付给了张平安。
“大师放心,一定给大师取回来。”张平安本想在交待几句,但话音刚落,那三人都已经跑远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三个都是急性子,也罢,只能难为自己了,“小八,我们去收拾猎物吧,顺便去取回大
师的东西。”
张小八点了点头,和张平安一起去收拾残局了。
所幸有张小八在,两人一同分担,活干起来,倒也不慢。
两人在林子里,寻到了鲁智深大师的行囊和戒刀,将打到的猎物捡拾了回来,有离得太远的,也不特意寻找。
在溪水边上,张平安两人将猎物拾掇的干净了,便返回营地。
当张平安带着张小八,提着收拾干净的猎物回来时,原来的空地已经大变了模样。
镖车和镖车之间,首尾相连,结成车阵,拉车的驮马,都被人拉走喂起了草料,在车阵的中心,几团篝火被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