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红袍用身体圈住侍女,旋即拿出一把匕首塞到她怀中,“不管是什么势力,燕国都是皇室的忌惮,希望世子可以听进去臣的话。”
红袍将侍女从马上抱下,“我知道世子自幼习武,这点伤对于世子来说还能够坚持。”
本该天真的眸子此刻印着血红,对视着红袍不停的摇头,“张千户不在了,你们都是我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我不能...”
“没有时间了。”红袍将人推向山林间,“臣不能让您落在他们手中。”蛰伏的刺客里动用了弓箭便是不想留下活口,“燕王受万民爱戴,上天一定会庇佑他唯一的子嗣的。”
“姊姊。”
“保重!”说罢,红袍拉着缰绳跨上马,调头向来时的方向驶去。
侍女打扮的人拿着一把带血的匕首颤抖不止,旋即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受到了气力在流散后便扯下衣裳将出血的伤口止住,极为冷静的掩埋了血迹向丛林深处跑去。
此是冬日,野兽们纷纷进入冬眠,但她知道,即便不死于敌手与虎口,也有可能因为箭伤失血过多而死,但是除了奔跑,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活命,即便希望渺茫。
今夜的月色很黯淡,而浩瀚星辰却格外明亮,那颗最耀眼的北斗星便跟随在赵希言的脑后,力气渐渐消散的赵希言望着身后的北斗星,脑海中闪现着一张张地图,临行前做的准备,除了必经的官道,济南前往扬州还有不少羊肠小道,“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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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轱辘——轱辘——一辆马车在前往扬州的山间小道上快速行驶着。
“吁!”车夫忽然驾停,让身后安座的两名女子差点翻滚出车厢。
“出什么事了?”女子问道。
车夫捏了一把冷汗,“前方路上躺着一
个人,小人差点就碾过去了。”
于是婢女便搀扶着女子从车内走出,疑心道:“什么人会在如此深夜躺在山路中间。”
车夫随其下车,紧惕道:“姑娘小心,此人身上有血。”
说罢,微风吹过,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女子蹲下身查探,“他受伤了,还伤得不轻。”
婢女见之便伸手将女子拉扯回来,“如此深夜,这人来路不明,又浑身是血,姑娘便不要多管闲事了吧,若被妈妈知晓,又该要责罚了。”
女子见躺在地上的人受伤极重,奄奄一息,有些于心不忍道:“这条路极少有人走,若不是我们赶时辰也不会到这,若撇下他不管,他定然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可是这人本与我们没有关系,万一是什么罪犯,那岂不是惹了个大麻烦?”婢女劝道。
女子紧皱眉头,因为她也有些犹豫,“没看见也就罢了,而今看见,见死不救,我做不到。”说罢便伸手欲将人抬上车,“阿伯。”
“哎。”车夫有些为难,但听到呼喊还是伸手上前帮忙抬人上车。
“姑娘…”婢女眼睁睁瞧着她将浑身是血的人抬上马车打心里有些不乐意。
女子将血迹擦拭干净便上了车,还未等车夫抽绳驶动马车,昏迷的人突然挣扎着起来,动作迅速的将一把匕首抵在照料她的女子脖颈前。
婢女大惊,“姑娘。”
只听见捶死挣扎的人在女子耳后轻轻哀求了一句,“救我,若我能活下来,日后必定重谢姑娘。”
“我们好心救你,你却要伤你的救命恩人。”婢女瞪眼道。
握匕首的人眼睛越来越模糊,散尽最后一丝力气后便再一次陷入昏迷。
——哐当——匕首也随之掉落,女子转身小心翼翼将人调整好姿势,又见那把沾满乌血的匕首上还镶嵌了价值不菲的宝石,锋利无比。
“姑娘,把他扔了吧,您救他他却拿刀对您,这样的人如何能救。”婢女十分担忧道。
女子拾起匕首放在灯笼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能用这样的刀,应当不是普通人。”
听见车内的动静车夫将马车驾停
,转过身去与婢女一起劝道:“这条路是阴间小路,若非赶急,寻常人家是不会走这种路的,更何况在深夜,此人衣着不凡,姑娘救下他,即便是好的,可又能得到什么,这满京城的贵人子弟又有几个是真心的好人,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姑娘就听老汉一句劝,将他扔了吧,虽讨不到好处,可也摊不上坏,咱们赶咱们的路,各不相欠。”
车内陷入了沉默,主事的女子似乎陷入了犹豫,车夫便又补了一句,“这个公子伤成这样,浑身血迹,即便立刻送医也难能活命,何况此地离京师中间还有一个扬州,姑娘难道还要折道去扬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