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已经进入奉天门远去的燕王世子,鞑靼郡主苏宁娜目光深邃,“看来传闻并不确切呀。”
“燕王世子言语轻浮,且刚来京城朝贡的第一日就去了燕春阁,远不止如此,抵京这半月来,恐是夜夜宿于青楼吧,如此之人,不是纨绔又是什么?”下属回道。
“看戏怎可将戏当真呢,燕王是大明朝握权最重的藩王,手握北师铁骑与镇北军,即便大明山东的常备军为皇帝所辖,可又怎能敌得过战神一手带出来的雄师呢。”苏宁娜道。
“郡主所言,这个燕王世子?”下属疑道。
“大明皇帝一直忌惮藩王,尤其是燕王赵择,犯了历来最大的忌讳,功高盖主。”苏宁娜眯起双眼,“大明的皇帝与藩王必有一场内战。”
“若中原生有内战,那鞑靼与诸部便可趁乱出兵。”下属道。
苏宁娜朝前迈步,只道了一句,“草原的冬天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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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鞑靼部使者觐见。”
鞑靼部入殿时,因鞑靼郡主苏宁娜容貌艳丽,堪比废后,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皇帝也因此多问了她几句。
“鞑靼郡主年芳几何?”皇帝道,“我宗室子弟中尚有年轻未婚配者。”
皇帝只将宗室抬出,而自己未婚配的子嗣却不曾提及。
“据臣所知,大明自建国来,便有公主不外嫁,不和亲之条列。”鞑靼郡主回道。
“我朝公主的确不外嫁,但娶妻不同,鞑靼居大明之北,乃是蒙古草原最强大的部落之一,且是元太.祖之后,”皇帝认真道,“今日宗室子弟聚集,郡主不妨看看。”
皇帝想要联姻的意思明确,边境因燕王在而诸国惧,自前几年联合进攻却遭燕王伏击惨败而归后,从此不敢发兵南下。
燕王一日在,边境便一日无忧,可是皇帝却忧燕王权重,又因忧思过重而导致噩梦频生,恐惧日增。
皇帝削藩之心一日比一日重,但同时他又不敢放置边疆不管。
“陛下是真龙天子,大明的宗室子弟必然是天下的翘楚,”而后苏宁娜
转头将视线挪到已经朝贡完候列群臣一侧的燕王世子身上,“燕王的威名草原无人不知,臣闻燕王有一子,有其父风范,蒙古以强者为尊,草原女儿挑选夫君,必要是勇武之人。”
这一番夸赞的话却成了皇帝心头的刺,于塞北蒙古而言,显然燕王要比他这个皇帝还惧威信。
苏宁娜的话无疑是将燕国与燕王世子推向了更危险的处境。
皇帝旋即大笑,“燕王骁勇,是我大明的塞王,亦是朕的手足兄弟,虎父无犬子,你要的燕王世子就在殿中。”
“臣在奉天殿前已经见过了,”苏宁娜道,“世子龙章凤姿,臣在草原还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儿,可就是不知其勇武。”
“世子。”皇帝唤道。
王世子赵希言便从对列中持笏站出,回应鞑靼郡主道,“言,未上过战场,幼不好学,多年也只懂些武艺上的皮毛,比不得王父,今靠王父之英名为世人知,却无所长,实在惭愧。”
“哦,是吗?”鞑靼郡主发出了质疑声,“宁娜相信有燕王这样的父亲,其子必然不会差,世子又何必谦虚。”
“好了,”皇帝开口道,“明日冬猎,诸国使者与宗室朝臣一同,届时燕王世子如何,自有分晓。”
“是。”
召见诸国使者所用不过半日,之后皇帝与诸臣换上公服于殿中设宴。
宗室朝臣与他国使者分坐两边,晋阳公主依旧坐于世子之旁。
“来京已有多日,可还习惯?”晋阳公主朝赵希言投向关怀。
“京城之食,花样繁多,言甚是喜爱。”赵希言回道,“也住得习惯。”
“你习惯便好,有什么需要便同我说,亦或是陛下。”晋阳公主又道,“把京城当做自己家,不要客气。”
赵希言点头,“我知道的,若有所需一定开口向阿姊讨要。”
晋阳公主浅尝了一口御酒,瞥见对座的鞑靼郡主一直盯着这边,便掩笑道:“我们阿言长得这般好看,不仅国朝女子喜欢,就连蒙古部落的郡主都为之青睐。”
赵希言意识到后朝对座抬头看了一眼,旋即挪开视线,“阿姊说什么呢,我不过是
沾了父亲的余光罢了,他们所青睐的是燕王府的王世子,不是我赵希言。”
“可吾说的也没错,谁不喜欢好看之人呢?”晋阳公主说道,“阿言自己不也是如此么?”
“阿姊总问言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那么阿姊自己呢?”赵希言问道,“国朝如此多青年才俊,究竟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晋阳公主的眼。”
“我没有特定之人,没有特定之喜,只要合眼缘,顺心从意,世人皆可。”晋阳公主回道。
“世人皆可?”赵希言瞪了瞪好看的眸子。
“不问国家,不问出身,不问文采,也不问武略,相伴一生之人,当是自己心中最喜欢的。”晋阳公主又道,“重利则只见利,重情才可见情。”
“阿姊是个重情之人,”赵希言撇过头,露出年少而不解深情的神情,“言…不懂。”
“你还小,等将来经历得多了,便会明白的。”晋阳公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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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