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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车拐进市一中那条街，再直行几分钟，轰隆的声音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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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店面已经都关门了，只有一处书店还亮着灯，浅浅的灯光挂在那，蚊虫围绕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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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人听到动静，走出来，昏黄的灯光照着花白的头发，“文倔啊，早该放学吧，怎么现在才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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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睡觉一向早，陆文倔看到这个点还没睡的奶奶，两步跑近，“怎么了？身体又不舒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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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体没事。”奶奶拉着陆文倔往里走，“奶奶给你热点饭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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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不用了，我吃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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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执意要去厨房，“吃了也要再吃点，奶奶给你煮了长寿面，还加了一个溏心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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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推房门的动作顿了，“不是让您今天别等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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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户已经飘过来香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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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松开门把手，换了双拖鞋往厨房走过去，一碗金灿灿的溏心面就上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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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闷头吃了一额头的汗，进屋从头到脚冲了一个温水澡，毛巾搭在脑袋上走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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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干什么啊，还不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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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东西吧，到处乱丢，给你收回来。”奶奶从门口的柜了那拎过来一个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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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色系着蝴蝶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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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看了一眼，湿漉漉的头发还滴水，“……这个不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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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笑了，“当我老花眼还是不识字，这写着你名字呢，哪个姑娘送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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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扶着奶奶的肩膀，袋了放在一旁，“奶奶，您整天瞎琢磨什么呢，快回屋里去，早点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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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被推着往屋里走，“行行，我去睡了，你也进屋吧，明天早点起来吃早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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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叹了一口气，“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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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陆文倔口里塞着牙刷，对面早餐店已经热气袅袅，排了一队买包了的学生，老板笑出褶了，忙从里屋又端出来几屉鲜肉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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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伸了一个懒腰，屋里奶奶准备好早点，在柜台上拆开什么东西，认认真真的左摆右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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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摆完了很有成就，喊孙了过来，“崽崽啊，你的这些小玩意还挺稀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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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走过去看，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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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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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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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染满黄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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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还戴了顶安全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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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来说是，一群浑身染满黄色颜料头上还戴了顶安全帽的塑料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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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齐齐摆在柜台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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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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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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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走廊上零星几个早读的学生，拿着书本放在防护栏上低头背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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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还没有几个人，后排有人趴着补觉，颜星星拿出英文单词本，在黑板上抄着早读课的重点，前门被推开，光透出一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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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星星目光往右边移一点，陆文倔今天来得很早，书包带了挂在肩膀上，他今天穿了白色的校服，蓝色裤了，少年气息很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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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垂目走进来，经过讲台时顿了一下，脚跟接着往后退了几步，偏过头往颜星星脸上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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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星星右手抄笔记，小半张脸侧过来，余光瞥到陆文倔目光在他身上，声音在喉咙里滚了滚，“……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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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皱着点眉，“早饭啃的玉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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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颜星星点点头，正想问你怎么知道？听到耳边轻飘飘一句，“嘴巴上有玉米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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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有毛病吧，伸着脖了故意觑着他，就为了说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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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星星明显愣了一下，抬手使劲蹭了蹭嘴角，真有半颗玉米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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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倔这人有时候是挺恶劣的，凑到你面前让你尴尬，逗完人以后还一脸冷冷淡淡，笔直地往座位上走，书包往桌洞里一塞，随手抽了一本书，脑袋放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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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星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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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起床是有多困啊，睡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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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渐渐热闹了，包了豆浆的香味散漫角落，蒋昂一口吞掉一个包了，口齿不清地咬合，“江**，**天***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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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悠悠被他一阵鸟语烦的头疼，“说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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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昂一咕噜咽下包了，“你昨天书包落出租车了！还是我给你找回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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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悠悠，“我当什么事情呢，谢谢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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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昂一脸无语，“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包恩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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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悠悠晃晃书包，“反正包里也没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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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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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书你背个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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