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春华的警卫人员还剩下数人,数支手枪结合枪套变成了手提机枪,但是有效射程毕竟有限,开火之初对敌人形成了威慑,但旋即被日军散兵发现了问题,攻势再次恢复如前。
从断墙爬了村头的一处房顶,杨安这才察觉到距离小鬼子着实不近。他伸出右拳,用跳眼法估测了一下距离,将步枪表尺定在了“3”,便伏在了屋脊。
草丛里,日军掷弹筒射手已经准备好了再次发射,却没有想到自己正被一双冷静的眼睛给盯了。
杨安端起中正式步枪,一种久违的感觉油然而生,步枪似乎就是他的兄弟,步枪似乎就是他的臂膀。
步枪的准星、缺口清晰地出现在视线,田野的景况快速由清晰变得模糊,但是在那一片欲黄还青的杂草中,那鲜亮的土黄色仍然突兀地浮现瞄准线。一切景况都变得模糊,但这一抹土黄仍然具有辨识度。枪管在视线快速延伸,准星和缺口构成的那个整齐的“山”字紧紧地拓印在那一个土黄色。食指第一节早已开始后压扳机,那一线阻力骤然变大却又突然消失。
“哒哒哒、……。”
捷克zb26式轻机枪枪声终于响起,一个日军散兵随之栽倒在地,另一个日军散兵及时做出卧倒在地,便仍然没有逃脱品尝子弹的滋味,发出了凄厉的嚎叫。
听到捷克式机枪熟悉的枪声,梅春华脸色变得轻松了些许,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轰”,一枚掷弹筒榴弹在刚才捷克式机枪响起的地方爆炸,刚刚转移射击位置的警卫班长后背身中无数细小的弹片,发出了揪心的惨叫。
因为疼痛,警卫班长一时再也难以移动位置,他想就地再次架起机枪,但小鬼子的机枪早已盯住了他,一团团泥水飞溅,打得他丝毫没有出枪的机会。陷入这种困局,警卫班长知道没有多少机会了,因为日军的掷弹筒榴弹随时都会降临。
看到警卫班长的困境,梅春华的脸色再次变得沉重起来。
“嘭”,杨安感觉到肩膀欢实而厚道的震动。
随着枪声的响起,杨安微微抬头放远视线,却见那掷弹筒射手扑倒在地。双方交战的枪声掩盖了杨安开枪的声音,让日军掷弹筒副射手愈发难以判断对手的位置,这个副射手惊惶四顾,不知道是哪里射击而来的子弹杀死了同伴。这种未知,还有敌手精准的射击愈发加剧了他的内心对死亡的恐惧,仓皇之中察看同伴的创口。
当这个副射手看到射手脑袋两侧的弹孔时,一边发出了“叽里咕噜”的惊叫,一边仓促地提着掷弹筒准备转移阵地,却被一发子弹打断了他的脖子。
日军少尉看到手下脖子处爆出一团血雾,脸露出了惊骇之色。
从血雾喷射的方向,他能够判断出敌人掩蔽的方向,旋即拿起望远镜便要从村头寻找那个该死的敌方射手,当他刚刚从望远镜里看到房顶的那人,面色大变,惊声喊道“敌袭!掩蔽!”
他一边大声喊叫,一边起身准备撤离,却看到那人的枪口爆出长长的火舌。子弹击中了日军少尉的腹部,后腰部飞出了一团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