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英语作业写了没?借我抄抄。”松下伸手摸摸花笼的软发。一进教?室他就看到花笼趴在桌子上睡觉,那一瞬间,他的手就痒了。
“哦。”花笼起来,懒懒打了个哈欠,往后退了退,让出位置,示意松下自己动手。
上原也说:“数学作业借我对对答案。”
“今天第一节课是什么?”松下拉出泉水的书包,拿出作业边抄边问。
“历史。”相比之下上原就好多了,他只是在对答案,虽然错误率高了点,修改的内容多了点。
“木暮老师的课啊!”松下悲伤成海,木暮老师的课超催眠的!“泉水,要是等下我想睡了,记得阻止我。”
“好。”花笼乐意效劳。
“对了,龙也,今天是不是有烹饪课?”松下突然想起更悲伤的事?。
“泉水和我一组!”上原头也不抬地说。
“我还?没问出口!你要不要这么快就拒绝!龙也,我已经连续三次不合格了,这次你就让泉水和我一组吧!”
“你跟老?师一组都没用。”对于烹饪课课上的良平,上原从来都是敬而远之。
“泉水……”
“不要。”花笼打哈欠途中停下,坚定地拒绝。
“你们两个!”
“泉水,今天烹饪课是做蛋糕吧。”
“是。”
“记得离良平那组的烤箱远点,免得被波及了。”
“是,话说,良平上个月的零用钱都填了烹饪教?室的那个平底锅吧。”花笼还?记得良平欠自己的特级香蕉。
“喂!你们两个,这只是意外!是那只锅的错,它要是质量好一点,锅底就不会裂了个洞!”松下气?结。
可他苍白的辩解,上原和花笼都没有理会。
午休时,花笼和上原、松下在庭院里吃完午饭,就独自去了第一体育馆后面。
“好慢!”及川坐在阶梯上,身边放着一摞便当,招招手,“过来陪我吃饭。”
“吃过了。”花笼站在原地,并没有过去的意思。
“森永特制的豪华便当,不再吃点吗?”
“没心情?。”
“哈哈哈哈哈,那天的谈话居然对你的影响这么大,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及川笑得眼泪都出来,笑得肆意,好半天才停了下来,“笑得我胃疼,真是搞不懂你,花笼少?年坐到我身边来,陪我吃一些。”
“不……”
“边吃边说,我饿得没力气?了,时间也不充裕。”及川打断花笼的话。
花笼只能走了过去,坐在水泥台阶上。嗯,有点硬。
“不要坐那么远啊!便当隔在中间要怎么说话?”
花笼没动弹。
啧,看着不为所动的花笼,及川将便当直接放到脚边,然后自然而然地在花笼身边坐好,语气轻松亲昵问道:“金枪鱼、牛肉、鳗鱼、还?是来点三明治?”
“三明治。”
“要不要我喂你?”及川表示自己非常乐意效劳。
“不用。”
“那你喂我?”及川笑得极其灿烂,灿烂的笑容比太阳还要明媚,俊朗的眉目间流露出的喜悦,纯粹而活泼。
花笼用智障般的眼神看过去。
“花笼少?年,你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情?趣。”及川语气怜悯,不要误会,怜悯的对象不是花笼,而是他自己。所以,他为什么会迷上这么没有情?趣的男人?
对于这个评价,花笼没有任何反应,他沐浴在缓和的阳光和轻风里,惬意地吃起三明治来。及川也不再说话,静静吃起便当来,时不时看一下花笼,确认对方没有溜走顺便下饭。
“吃得好舒服。”吃完饭后,及川懒懒地伸展手臂,还?剩下金枪鱼便当和鳗鱼便当,等下回去给佐伯前辈好了。佐伯前辈也真是的,都好多天了,怎么还?不消气??
“请说。”
“好的好的!这么着急可不行啊花笼少?年。”及川双手相握放在膝盖上,身体前压,让自己的视线与花笼保持水平位置,注视着花笼半睁的猫眼,直接进入主题,“花笼少?年,国中棒球部你认识的人有几个?”
“龙也、良平,还?有杉下?”最?后一个名字,花笼有些不确定。早上打招呼的是叫杉下吧?
“那是衫田!好歹是现任国中部棒球部的队长
,也是龙也的继任者,你至少记住对方的名字吧。”及川叹了口气。
“加上引退的那届的前辈,高中部一军的每个队友我都认识,相处得都不错,知道每人球技的优点缺点。二军的队友相对而言没有一军那么熟悉,但至少每个队友我都叫得出名字,三军的队友我也能叫出一半的名字。”知道花笼高中不念相马,及川说起来话来便隐去所有敏感内容。
“一军和二军投手阵的投手,我很熟悉,了解他们的投球风格,知道怎么引导他们。不仅是队友,对手的资料我也记得不少?。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明白。”花笼睫毛低垂,遮住眼里的所有情?绪,只有不住轻轻颤动的睫毛表明他内心的不平静。
“我不知道其他捕手是怎么做的,就我个人而言。一位合格的捕手,除了锻炼自己的实力?,还?要与投手进行投捕练习、学习棒球知识、观看自己学校的比赛录像、观看对手的比赛录像、查看每场比赛的记分簿并反省、与队友沟通交流等,还?要经常开会。全体部员的会议、投手阵会议、捕手阵的会议、与教练组的会议,更要掌握那群投手的状态,保证投手上场时不会拒绝暗号、相信我的引导。”及川停了停,接着说。
“其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能够当上相马的正捕手,我付出了太多的时间、精力、努力、甚至还有自尊,为了得到教练组和队友的认可,为了打败学校挖角来的天才精英,我有多努力,有多辛苦,你肯定不知道。”今天天气?真好啊,坐在旁边的人还是花笼,美好得像做梦一样。
“自从你离开旭川,我就没交过女朋友。住在校舍里,一年只回家四五次,放弃其他爱好,全部精力?专注在棒球上,学习成绩也降到中等,直到现在唯一一次出去玩,还?是上次和你的约会。”
“花笼少?年,你有我这样的觉悟吗?”
花笼抬眼,侧脸注视着及川,半睁的棕色的眸子映着金色的阳光,仿佛碎金灼灼燃烧,仿佛水波层层荡漾,流光闪烁间,平静极致到漠然的情?绪似乎消融了,只剩下生机勃勃的美丽,没有一点
攻击性,却轻而易举侵蚀别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