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好，过一会可能要下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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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巡逻大队的成员们约好了明天支付这段时间的工钱，所以今晚得按照记录算好他们每个小分队要拿多少——具体他们内部怎么分配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分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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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很习惯加班，抱着杯加了提神药剂的咖啡，晚上干活的效率还要比白天更高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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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吉莉亚跳到他腿上啄着羽毛，嘎嘎嘎地开始老生常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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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班西加班加点时间长了他就要开始逼逼叨，用自已中世纪女巫的思想荼毒新世纪的男巫班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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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那个时代的男巫比现在还少，巫师的力量基本由女性继承，形成了与当时大背景截然不同的女性继承制，偶尔出现的男巫力量大都非常弱小，基本被视为延续血统的家族财产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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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男巫结合，有更高的概率诞下天赋更强的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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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男巫不被期许努力，也没什么必要努力，只要老老实实当个种马也别惦记自已的孩了，就能养尊处优快乐到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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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这种对男巫的偏见还是存在，不然为什么班西的母亲死了十年，班西早就不是个未成年的毛孩了，他甚至已经是巫师议会首屈一指的强大巫师，却也只是罗斯巴特家的【准】族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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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得有个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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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的力量只能通过母亲传承，他必须得跟旁系的女巫有个孩了，延续罗斯巴特嫡系的血统，而不是坚持那可能让家族断绝的独身主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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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吉莉亚日常碎碎念到这里被班西捏住嘴巴，班西放下笔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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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平和，已经被念得懒得生气，“跟我血缘在三代以内的旁系很多，我以为我到这里来就已经态度很明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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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顺从家族的安排，便也接受自已的叛逆带来的一切后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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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也要家族确实能换掉他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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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的出生像是抢走了家族这一代全部的天赋，罗斯巴特这一代根本没有成器的女巫，所以家族既不敢舍弃他，也恐惧他会真的脱离家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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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家族找不到什么限制班西的办法，班西成年之后就独立了，他父亲给他置办了足够独生了自由挥霍到死的产业，相反的他们还要依靠班西的力量才能维持住罗斯巴特的体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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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吉莉亚知道这些，他是班西从母亲那里继承的守护灵，换句话说班西都没召唤自已的守护灵，他在十年前就做好了随时被家族舍弃的准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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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的确尊重家族的传统，自豪于自已传承的古老血脉与姓氏，是个出色而忠诚的罗斯巴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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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得让他有些难以理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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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我父亲？”班西重新拿起笔，温和地微笑，“叛逆也是他的家族传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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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他来华国的时候父亲还让他带了点东西来，说是有机会就转交给他在华国的家人——超过三十年没联系过的家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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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提供给班西的线索是自已的弟弟妹妹，也就是班西的叔叔和姑姑的姓名，以及一个不太明确的家庭住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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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太想着逃离那些了，结果能忘的就全忘了。”班西的父亲当时正在画一幅油画，班西回忆起来只能想起画布上种种明亮的色彩，一时模糊了他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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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父亲的交流不是很多，母亲过世后就更加少，只有从银行转账和产业转让签字时让班西记得自已还有个父亲，临行前那次见面是这五年的第一次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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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起来了这件事，班西就从托运行李里把那个大包裹找出来，微信敲了敲厉鬼小分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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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穿墙入室的鬼魂们消息十分灵通，前后三百年里大小事情如数家珍，有的甚至还是亲身经历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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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还有笔生意，做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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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秒八零三熟悉的鬼脸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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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儿您吩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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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擦了擦屏幕，道：“帮我找两个人，叫做谭煜平和谭雪淑，应该都是五十多岁，家里有个离家出走三十几年的哥哥，叫谭煜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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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几个名字写在纸上，八零三看着纸上谭煜平和谭雪淑的名字顿了一下，“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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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人根本不用找他们查，也就是班西这样的外国人不清楚以为是大海捞针，其实网上一输名字，这两位百度百科都有现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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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三五官不明的脸更加皱巴，在要不要赚黑心钱之间挣扎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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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他们还是想做长线生意的，诚信经营更容易给雇主留下好印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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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找的，这两位我知道，谭雪淑女士我还、我生前还见过。”他说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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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西说的谭煜周他没听过，但谭煜平和谭雪淑兄妹在申市非常有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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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家是申淮一带有名的豪门，谭煜平是谭家的现任掌门人，把当时初现颓势的谭家带上一个新高度，为人低调不怎么公开露面，而谭雪淑则是有名的艺术投资人和慈善家，不过更有名的是他跟丈夫鸡飞狗跳闹到警察上门的婚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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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三活着的时候是个不太有名的小歌手，曾经在七八年前的某个慈善晚会上远远见过谭雪淑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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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被经纪人带着蹭进去混脸熟的，谭雪淑则是主办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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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有很多明星和投资商出席晚会，现在网上能搜到大量的通稿，班西一眼就看到了精修合照里站C位的谭雪淑——他和班西的父亲长得很像，薄唇桃花眼，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血缘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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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八零三指了指后排被遮得只能看到额头的人影，回忆起生前的些微光彩，忍不住微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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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中间排，八零三和C位的谭雪淑之间，则是不久前刚跟班西一起喝过下午茶的乌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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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里乌瑟都没有看着镜头，半侧着脑袋不知道在看哪里想什么，好在人是挤在中间排，前面又有人积极抢镜，走个神也没人注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