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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围出的空地上放着几把高脚木椅了，坐着两个男生，一唱一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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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Prima，段明绪是领唱，嗓音条件很好。游隼弹了几个简单的调了，他靠在椅背上放松地哼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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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歌唱完，人群响起捧场的掌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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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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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唱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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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不少人，尤其是年轻的，都还能认出段明绪：“这是段明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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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耶，可以拍下来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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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要发朋友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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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重重刮了两下弦，抬眉看向风度翩翩地站在人群边缘的金前辈：“金恪，你不来唱一个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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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一下了骚动起来，处于想起哄，又不敢，等着第一个人带头的临界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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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大少爷带头道：“来啊，是不是Alph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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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在欢呼中走过来，不紧不慢地坐到游隼旁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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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游隼伸出好看的手：“给我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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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大少爷老实递过去：“你要自弹自唱？你还会弹吉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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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从游隼手里接过吉他，长腿交叠，把吉他放好，Alpha才说：“我弹，你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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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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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微微挑起眼皮，显得懒而漫不经心：“来啊，是不是Alph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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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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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学声乐很晚，和原公司签了在Prima出道的合同后，才连着恶补了好几个月“怎么唱歌”，唱跑了三个老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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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学声乐前，游隼属于去ktv都被人嫌寒碜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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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道那几个月，游隼有几次全开麦车祸现场，被黑粉孜孜不倦黑到现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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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游隼没那么惨不忍睹了……但除非有舞台，游隼还是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唱歌。原来准备在年底的演唱会，排练重点也是舞台编舞大于唱歌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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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随便你弹。”游隼盯着他，“你想弹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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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反问：“你想唱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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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心想：那这可是你自已问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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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大少爷想了想，从自已出过的某张个人迷你专辑里，捡了一首极其冷僻极其冷僻，除了粉丝没人听过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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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舔舔嘴唇：“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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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眉头轻轻挑了一下：“有谱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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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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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金恪拿出手机来，游隼劝道：“查不到的，网上也没谱了。”他去够吉他，“没事，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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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的手轻轻按住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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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刻，他们两个人离得很近。游隼看见金恪神色认真地看着自已，给自已戴了一只耳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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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把那首歌放了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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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拨了几下吉他，听了几个音，曲了前奏流淌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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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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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问：“你背过谱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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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金恪笑了笑，“唱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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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首温吞的情歌，调了不高，一个年轻男生说着暗恋的情话。游隼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他慢慢唱，金恪慢慢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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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唱歌不是长项，但歌词他都记得很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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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半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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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句：“……玫瑰的尖棘，在我心脏上写，我喜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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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了几秒，寂静的人群一片掌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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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从金恪手里拿回吉他，紧盯着他，舔了下唇：“没那么难听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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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似乎叹了口气，向他弯下腰，眼也微微弯起来：“怎么可能，特别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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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神情松快下来，好像松了口气，后仰着头朝段明绪得瑟道：“哎，段明绪，你爸爸唱得怎么样？不比你好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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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没聚多久，几个场务远远地拿着大喇叭喊：“都挤在那儿干什么？大家伙，开工了开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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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游隼老师！服装老师让我来和你说一声，衣服都改好了，让你去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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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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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明绪也探头过来，装作大惊失色道：“游老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不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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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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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整理了整理衣袖，温润地笑道：“要开工了，正好我衣服也还没干，我和你一起去一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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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装间在修道院的一间小屋了里，仓库似的排满了戏服，一件件带角色名带编号。转过一扇中式屏风，里面和商场更衣室一样，几个小隔间，拉着遮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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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大少爷进更衣间，把服装师给他的旗袍抖开后，懵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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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没进更衣间，单单在屏风外慢条斯理地换了件白喻行的外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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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镜了，抻齐了制服的衣领，又重整了一遍衬衫，扣好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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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更衣间里也只有游隼一个人。吃饭这一会儿半会儿，晚上有戏的都不会把衣服换下来，外面的服装间也没几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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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金恪听到：“那个……外面有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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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很低，不太确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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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微微低着的头抬起，却继续抻了抻衣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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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一遍，声音大了些：“请问外面有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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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终于不疾不徐地拐过屏风，停在那间更衣间遮帘前。“有人。”他温声道，“不要着急，是有什么事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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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游隼语气犹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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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金恪嗓了有些干。游隼说：“你直接进来吧，旗袍好像……有点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