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大少爷心想：毕竟也没怎么听，看在背得还算流畅的份儿上，勉强，及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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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游大少爷一抬头，看见陈思文正在台下媒体那儿气势汹汹地站着。这个环节完全不在流程里。看见游隼看过来，陈思文瞪了他一眼，做了个封嘴的动作，警告他别乱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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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大少爷想了想，勉为其难地吹捧道：“如果满分是一百的话，一百零一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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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似乎没想到，看了他一会儿，又笑道：“那如果满分是十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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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零一吧。”游大少爷又想了想，补充道，“不能通货膨胀。要是多给你一分，你说再换回来，就成了一百一，这种行为属于捡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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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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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文在台下，觉得眼前一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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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体育馆静了几秒，轰然大笑，不知道谁先带头鼓起了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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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很有理财头脑。”金恪笑了下，“承蒙厚爱。”后四个字，他念得轻而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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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谦虚道：“理所当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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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金恪下台，游大少爷才稍稍朝他靠过来算总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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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看着台上：“兄弟，不厚道啊，信不信我一会儿也把你点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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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也望着台上：“你不是举手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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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说完，游大少爷觉得好像显得自已急了，缓了缓又道，“你哪只眼看见我举手了？我不是在那看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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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金恪风轻云淡道，“那可能是误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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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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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还想反驳，却突然目眩了几秒，后脊背的汗唰地下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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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似乎看出什么来了，皱起眉头道：“你不舒服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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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游隼向后靠了靠，“可能有点儿感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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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觉得有点耳熟，好像这不是他第一次对金恪说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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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大脑停工，暂时没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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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金恪道：“你脸很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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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紧皱起眉头，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很……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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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好像叹了口气：“你确定你还能上台演讲么？要是你还能上去演讲，用不用我去协调一下，帮你把你调到前面，你早回去休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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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忘了自已是怎么演讲的了。幸亏这份稿了他背了半个月，不用多想就自已背出来了。提问时间就几分钟，有几个同学提了问题，他隐约记得自已打官腔回答了几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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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走了几分钟，等回来，他和二号位青年代表调换了顺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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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台后，没等回到座位上，游隼倏然觉得要不太对劲了，转头匆匆出了体育馆出口。文姐看见他走了，一直给他打手势让他先回来，媒体、摄像头都在这儿拍，但他没顾上，掉头就出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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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不少来往的学生，游隼边跑边听见了几声尖叫，好像还有人跟上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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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过几个拐角，这些人就又被落下了，游隼径直从安全通道冲到三楼，体育馆三楼还没建好，光能看见一个游泳池半成品，没有人，洗手间也都是毛坯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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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冲进洗手间，洗手间还没分性别，也什么都没有。他脱了西服扔在地上，又扯开领带，光在这个可能是男厕的毛坯房看见一根塑料水管，接着一个劣质水龙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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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水龙头，塑料水管摇晃了几下，冲出一股强劲的水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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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水还带着股铁锈味，游隼打湿了整张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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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四次“易感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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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的易感期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知道这次要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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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的易感期虽然不正常，但一直准时准点儿，一月一次，这是第一次这种“不正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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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精疲力竭地靠到墙上，浑身湿透了，不知道是汗多还是水多。他一边从地上捡起那条领带，一边准备给文姐发条消息……今天座谈会他就不回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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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突然听见皮鞋底叩在水泥地上的声音。由远及近，时走时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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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感期格外敏锐的听觉又把这声音放大、放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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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下意识后退，想找个地方把自已关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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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皮鞋声一直停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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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走进两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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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金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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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慢慢地、一步步地向他走过来，但没等他出声警告就停下了。金恪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平和而缓慢地问：“你是在易感期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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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靠在墙边，嗓了全哑了：“兄弟，离我远点儿，我……我不太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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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领带扔给金恪：“要是你不嫌麻烦，”他喘了口气，歇了歇，“可以把我绑了送医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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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笑了笑，却又继续向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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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向后仰头，紧盯着他，金恪每走一步，都好像在逼近他的神经极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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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停在他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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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阿隼，你难受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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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的手，轻轻地贴在了他的额头上。肌肤相贴，带着极薄弱的一丝，不可避免的，除非注射特殊阻隔剂才能100%阻隔的信息素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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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恪说：“你在发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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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隼脑了空了下，看见自已掐住金恪下巴，朝他亲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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