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冷哼一声,提着刀在后头跟着。
小山丘上,马大红已经败下了阵来了,被鬼气侵入胳膊,发黑发紫,痛苦的满地打滚。
女鬼看见了男鬼,表情闪过万般幽怨,想嘶吼咆哮,却底气不足,最后发出了猫叫般的怪声。
“李娜,你他妈的死了还给老子丢脸?是不是想让老子再杀你一次!?”
面对我时哑巴似的男鬼,在他老婆面前雄赳赳气昂昂。
女鬼顿时吓得闭上了嘴巴,瑟瑟发抖。
虽然满心仇恨这个男人,但对他的害怕,早已深深烙印进了灵魂深处!
“大哥,他不怕你。”我把刀扔了过去:“怕是忘了当年怎么死的了。”
男鬼手里有了刀,家暴瘾立马就上来了,狰狞的冲老婆扑了上去。
强大的女鬼,被这弱小的男鬼,追的满山跑,哀哭不已。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俗世认为,人死以后,都会找仇人算账——但这是错误的理解。
只有生前就特别厉害、气魄很强的人,死后才会无所忌惮;
而生前就唯唯诺诺的人,它最怕的,反而就是害死他的仇人跟凶器。怨气再重,也使不出来,就像羊见了狼会吓到假死。
女鬼满山逃窜,我乘机把封魂瓮拿出来,敲击了两下,大声道:“躲进来,他就找不到你了!”
女鬼看着后头狰狞的男鬼,想起了自己被砍死分尸的画面,恐惧盖过了怨恨,慌不择路的钻进了瓮中。
我把盖子一合、符篆一贴——成了!
“他妈的,真是一天不打就皮痒,想翻天了!”男鬼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
我冷哼一声:“你拿着刀,是想砍我吗?”
男鬼怔了一下,立马撇下刀子,又变成了那唯唯诺诺的龌龊模样。
“兄弟,我已经死了十几年了,可我还是每天都能感觉到那蚂蚁上身的感觉,又痒又疼,太难受了!你不是说要帮我搞一些粉吗?在哪里??”
我冷笑“呵……白.
粉多贵啊,你看我买得起吗?你还是吸面粉吧,长的也差不多啊。”
男鬼没想到我会反悔,却也不敢发火,战战兢兢的。
“你们死了这么久,尸体却还在,就没人查过?”我问道。
男鬼苦着脸摇摇头:“我们俩都是越南华裔,偷渡来的,没户口、没亲戚,最熟的人,也就是那些光顾我老婆的嫖客,连这房子都是捡来的老古屋,谁调查啊,连报案的人都没有。”
“你老婆不是有个妹妹吗?”
“什么妹妹啊,就是洗头房里的同伙……”
这就好……
这就说明,女鬼在外面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执物应该就在这附近,不难找。
可是……
“游客也没发现你们吗?”我问道。
男鬼连连摇头“哪来的游客啊,这林子里一直在闹鬼,连我们自己当年都住的胆战心惊的,根本没外人进来。”
我愣了一下——难道这泣妇林里为祸多年的厉鬼,并不是我眼前的这两只?
不管如何,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
那么这个禽兽不如的家伙,也就没价值了。
看着我逐渐冰冷的眼神,男鬼打了个寒颤,但还是忍不住贪婪的道:“哥们儿,既然没粉,那你就让我附上你的身,再尝几口老酒,玩儿几个小妞,也行啊,我实在太难受了!”
我没吭声。
“额……不然我什么都不要了,你给我超度吧?就像你说的那样,做法给我投到大富人家,叫我大富大贵!”
“我去你妈的!“我再也忍不住的怒骂出来”虎毒不食子,你却他妈连自己四五岁的女儿都不放过!还妄想老子给你超度?地狱都他妈嫌你脏!”
男鬼傻眼了,这才明白中计了。
“还废什么话啊。”马大红拖着受伤的右臂走过来:“师弟,我可听说过,这世上最擅长折磨鬼的,就是地藏门,而你最擅长的,不正是此道吗?”
男鬼见状不妙,急忙遁逃。
我一道镇魂符掷过去,将它定在了地
上,看起来就像个拉长的影子。
“这女鬼怨念太深了,我怕她从封魂瓮里挣脱出来,还是先找出它的执物再说吧。”
我跟马大红翻箱倒柜、找遍了整座木屋,始终没能找到附着执念的东西。
那女鬼也不主动交代,想来是这一生太苦了、不甘心,无论如何也想多在阳间逗留几天,尽管这只会让它更痛苦。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马大红忽然趴到窗口上感慨了一声:“这里风景还蛮不错的啊,白捡这么个宅子,有妻有子的,这傻逼男人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顺着窗口望到了下面那棵大树,眼前一亮——“是那小姑娘!”
“这女鬼是在目睹女儿被吊死之后,才咽气的,所以她的执念,不在自己的尸体上,而是在她女儿的尸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