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胡乱抓拿,却被地面磕得手指生疼。
定睛一看,原来我没有在大山上背什么柴火,只是被那院子里的篱笆绊倒了而已。
幻觉么?
但等我爬起来时,视野里的景象,又变了——
变成了一条古色古香的闹市街。
“我”春光满面的跨着高头骏马,身后是仪仗护卫,在锣鼓喧天中张扬过市,饱受万民敬仰,好不风光!好不威风!
我却无心享受这荣光,直勾勾盯着闹市最深处最破败的那道院子,等不及到,就先下马跑将进去,手里颤抖的捧着钦点为状元郎的圣旨,迫不及待推开了大门。
“啪嗒”
圣旨掉在了地上。
我的笑容凝固,两腮发抖。
当年那为我背柴擦汗、含辛茹苦照顾我寒窗苦读的未娶之妻,与一老妖道耳鬓厮磨,在床上纠缠。
我气得发抖的喝令了什么,一队护卫立马冲进来,将妖道扯出院外,乱刀砍成了齑粉。
“为什么……”我脸色苍白的问。
女人没有回答我,穿好衣服,面无表情的与我擦肩而过,坐到了外面我为她特意准备的八抬大轿上。
一名侍从跑进来,凑到我耳边道:“状元郎,这次钦科御审,长宁公主也在场,奴才见公主眉眼之间,对您甚是喜爱,有意招您为驸马的传言,早已传遍了街头巷尾,您看……”
我什么都没说,回到骏马上,强颜欢笑向过往的百姓拱手示意,尽管心如刀绞……
……
视野回到了小木屋里,我发现我已经
走到了院子中央,王罂已经进屋了。
我快步追上去,想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手碰到门关时,景象却再次斗转星移,变成了星夜下一座宏伟的官宅。
眼前是数不尽的官员王子,对桌贺宴,一箱箱的贺礼不断抬进来。
我身着蟒袍,早已官拜一品,权倾朝野。
但手里酒盅中的倒影,愁眉不展。
曾今陪我度过科考的那名侍从跑过来,已是鸡犬升天、官拜四品侍卫统领,凑到我耳边小心提醒:“王大人,俱后宫传言,长宁公主把您送去的请柬撕了,而且就连陛下,也对您执意迎娶这个乡野村妇甚为不满。”
“七年了,这女子对大人您不理不睬,跟中邪一般每日呆坐。不过是前些天在梦中唤您娶她,您便大设喜宴昭告天下,此举,是否过于感情用事了?”
“另外,下官命人去庙里问过,那方丈说,这名女子,怕是当年被那妖道施了邪法,所以才多年以来痴呆无常。”
我没有回应,只是从腰封里掏出珍藏多年的那缕发丝,心情复杂的看着。
夜半,洞房花烛夜,我看着这个爱了一生的女人,竟是有些不敢掀她盖头。
她主动抓住我的手,与她戏玩,我狂喜落泪。
七年了,她终于清醒了?
可她张开口,呻吟出了那个被我砍成齑粉的妖道的名字。
我如逢九寒天般浑身僵住,然后翻身而起,一脚踹开大门,星夜纵马赶赴宫中。
“陛下,近年来邪魔惑道,致使官不思政、民不思生,前有吏部尚书崇信邪法、溺死妻儿,后有归妹山附近的村民为拜山精,生祭童男女,此风不可长!若长此以往,必动摇我朝根基!”
帝皇慵懒的倚着额头,隐匿于黑暗中,发出淡淡的询问:“依王爱卿之见,该当何为?”
我看着藏在手里的发丝,想着妙儿中邪的样子,眼神冰冷、一字一顿:“依臣愚见,凡涉猎此道者,当赶尽杀绝、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