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震惊又兴奋,思考了一下,顾不及的对黄毛道:“我七师弟闭关修炼呢,不管你有什么事,明天文试结束后在山脚下那棵老槐树旁等待,他自会现身。”
黄毛看了下三师兄比砂锅还大的拳头,急忙点头,转身跑掉了。
我一边疾步出门迎接堂叔,一边建言道:“三师兄,这场大会把咱茅山搞得乱哄哄的,那黄毛根本没道行都能溜进来,何况有道行的人呢?得抓紧防备一下。”
“知道了,师叔他们腾不开身,我去跟大师姐商量一下。”
三师兄去了山顶,我则下到了山脚,顺手把面貌恢复了。
虽然已经猜到了来访者是堂叔,但当看见真的是他时,我还是倍感惊喜。
堂叔江明哲跟婚礼那天一样,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西装,一米七六左右的个头,长相虽然很是清俊儒雅,却总是胡子拉碴的,显得有些颓废。
只看他的外表,谁能想到他在阿拉伯坐拥八座油田、国内更是资产无数,号称西南隐形首富!
堂叔却没有丝毫上流人士的架子,见到我来了,还幽默的把礼帽摘下来行了个躬身礼,笑道:“道长远迎,小生惶恐。”
我哭笑不得:“堂叔,你就别埋汰我了,快请上山,我给您温乎好茶。”
堂叔是个特别讲规矩的人,知道道门爱清净,就没让保镖跟着,自己一个人随我上去了。
我把堂叔请到自己的房间,刚好碰上了回来拿衣服的四师姐。
得知来人是我堂叔,四师姐也不急着走了,眉飞色舞的把我在赛场上的表现一顿乱吹。
堂叔边听边点头,间或发出自豪的笑声,不住的拍打我肩膀。
我这才发现,原来被家人信赖、赞赏,是这么让人欢欣的一件事情。
我真希望爸爸妈妈和爷爷,能够复活,我宁愿为此放弃梦想,再也不涉猎风水玄术,一生做个平平淡淡的人。
只可惜……
唉……
四师姐回去看比赛了,堂叔立马把门合住。
“堂叔,有人跟踪你
吗?”
堂叔摇了摇头:“不确定,不过我确实随时都有可能被人跟踪;”
“六子啊,我们家运坎坷,你更是命运特殊,像我们这样的人,谨慎是第一堂必修课,任何时候都不能松懈。”
我点了点头,把茶沏上,问堂叔是不是找我有事。
堂叔突然叹息了一声,背搭手走到了窗前,眺望着外面青山绿水的春景,眼里却满是秋风般的萧瑟。
“我有两件事找你,首先……你知道你父母怎么死的吗?”
我心里一下子好像塞了块石头,赢得比赛的兴奋感荡然无存,失落的点点头:“出车祸死的。”
“不对……至少不全对……”
堂叔也不拖延,当场从口袋里拿出个手机来,是年代久远的摩托罗拉a6188,屏幕都碎掉了,堂叔打开了储存在里面的一段录音。
莎啦啦一阵杂响后,我听见了一道男人的声音——
“阿哲,是你吗??我和你堂嫂在851国道上,出事了!你快点……”
“不!不要动我老婆,放开她!!”
一阵殴斗声,然后是吐血声,听的我眼泪直掉,因为我已经听出来了那是我父亲!
“求、求求你们了,放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一家子已经决定离开江门村了,我再也不会跟我父亲来往,我发誓!”
“砰砰砰!”更激烈的殴打声。
父亲已是出气长进气短了,奄奄一息道:“至、至少放过我儿子,求求你们!他、他都还没满……月……”
“嘟——”
录音中断了。
我僵硬的看着手机,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我只记得我们一家出了车祸,可原来这场车祸是人为造成的!爸爸和妈妈,死前遭受了惨烈的虐待!
咔吧
我没有知觉的攥裂了扶手,眼睛里已经满是泪水跟红血丝。
“谁害了我父母,我江流儿定灭他满门!我发誓!!!”
堂叔咬了咬后牙,把手机收回去了,沧桑道:“冤冤相
报何时了,更何况,你我爷爷已经把这仇报了……”
“不够!”我擦了把泪,紧咬牙关,一字一顿:“我说了,我要灭他满门!”
“没错啊。”堂叔转头看着我,眼中闪过一缕复杂到无法解读的情感:“你爷爷已经把害死你父母的人,全家灭门了,或者更精确的说——杀的只剩下一个男丁了,因为这家人不能死绝,至少也得留一个种……”
我没想到是这样,一时间含着泪水不知所措。
堂叔此时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串红绳铃铛,郑重的交给了我。
“我今天来找你第一件事,就是按照你爷爷很久以前的托付,把这段录音放给你听,并且把这串你母亲做的手链还给你;”
“这手链你们一家三口都有,你父母死后,他们的手链就一直保管在我这儿,但你爸爸的那一串被我搞丢了,很抱歉……”
堂叔说到这儿的时候,突然觉得头很疼,甚至疼到令我摔下板凳的程度。
“怎么了!??”堂叔赶紧扶起我。
我捂着剧痛的脑袋,看着那串红绳手链,心惊道:“我也不知道,但感觉就像脑子里什么东西被挖走了,留下了个疮疤,我一往那处想,脑子就疼得厉害……”
堂叔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道:“那就别想了!一切自有天意,不可逆天而为,至少还不到时候……”
我总觉得堂叔话里有话,却拆解不出来。
过了半晌,我头里终于不疼了,就把那串手链收回皮囊里,郑重道:“堂叔,你不用内疚,爸爸的那串手链,我自会找回来的!”
“对了,你不是说有两件事吗,另一件呢?”
“额,这事儿倒有点难为你了。”堂叔腼腆的挠挠头:“听说你们茅山宗有个能工巧匠,我想托他帮我做一件东西,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