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凌浵傻了眼的看着橡皮擦在桌上跳舞,最激烈的刹那,猛一下弹飞了出去。
宋凌浵赶忙接进手里,但监考人员还是走了过去。
“你干嘛呢?”
宋凌浵不语,只是脸色难堪的看向还在手里跳动不停的橡皮擦。
监考人员也看到了。
可出乎我预料的是,他装作没看到,只是撇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警示:“别画蛇添足!”
宋凌浵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而且很不想接受的样子,脸色很难看。
我则下意识望向了评委席。
我发现谷鑫左手上,多了串文玩链子,好多颗蜜蜡跟金刚围蹙着中间的一根九眼天珠,一看就价值连城,难怪他今天红光满面的。
天珠是西域的玩意儿,想来是班参喇嘛送的。
寻常的天珠,都价值几十万,班参喇嘛送的想来是极品,恐怕得上千万了!
谷鑫既然敢收下这么重的礼,就意味着他有十足的把握帮宋凌浵通过这场文试,谁让他是主办方呢,能做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想到这里,我摇摇头,把水果刀从地里拔了出来。
没用了,黑幕太多了,宋凌浵肯定能胜出。
我答完最后几题,起身去交卷。
路过宋凌浵的时候,我“一不小心”摔在了她的桌子上。
我不留痕迹的像试卷渡入了一股玄黄气,将试卷烘热。
监考人员立马搀起了我。
我也没停留,冲宋凌浵笑着挤了下右眼,就离开了。
离开真武道场后,我径自下山,来到了茅山脚下那棵老槐树旁。
黄毛已经久候多时了,一见到我,就着急询问江流
儿的下落。
我让他等等,然后避到山背阴,把容貌恢复了,走了过去。
黄毛一楞:“你就是江流儿?”
见我点头,他居然当场给我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急忙搀起他:“有话好好说啊,这文试本来就搞得跟学生考试似的,你再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是校霸收保护费呢。”
黄毛连连点头,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找到你就好了恩公,我真怕把这事儿办砸了。”
“恩公?”
“对啊!”黄毛兴奋道:“虽然咱俩没见过,但我能变得这么有钱,可全都拜您所赐啊。”
黄毛耐心的跟我解释了起来。
原来,两个多月以前,黄毛还是个江门村附近的无业游民。穷的实在吃不起饭了,就寻思着去马路碰瓷。
他在马路上守了一天,都是些几万块钱的小车,秉着穷人何苦刁难穷人的思路,黄毛没有出手;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居然驶来了一辆马车。
这年头,啥都是颠倒过来的,用旧物的比用新玩意儿的有钱,能养的起马的,绝对不是穷人。
黄毛一狠心,就睡到马路上了,结果那车子居然直接从他身上碾了过去!
然而有惊无险,黄毛并未受伤,那辆马车只是幻影而已。
帘子拉开,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声线却极其冷淡。
“跟过来。”
黄毛自知撞邪了,撒腿就溜,却大吞口水的看见那台马车背后绑着个破袋子,一边跑一边掉银豆子。
黄毛眼都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跟了上去。
等他从贪婪中清醒过来时,马车已经不见了,他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山洞。
洞里摆着一张香案,案子上供奉着一张遗照,而且非常奇怪的摆了两尊灵位,一个上写着“爱孙江流儿之牌位”,另一个上则写着“世祖江流儿之灵位”。
在灵位前整整齐齐的摆着三样东西——五根叠放整齐的金条,一串珍珠项链,和一个锦囊……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打断道:“洞里供着我的牌位?你确定?”
“必须的!”黄毛连连点头:“当时我还不知道是你的,只知道这人叫江流儿,但现在一看你这模样,真的跟那遗照上的一模一样啊!”
我心里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一件事儿,急忙问:“那山洞外面,是不是就是江门村?”
“你咋知道!??”黄毛讶然点头。
顿时,我头皮发麻——
在几个月前,我假扮阎王去寻找被白劲松绑架的童梦瑶,结果反而被嫁衣女截到了归妹山上去。回来之后,我就做了个噩梦。
我梦见自己跪在一个阴森森的山洞里,给一尊灵位磕响头,磕的头都破了,似乎在祈求原谅。
我迷离迷糊的抬头一看,当场吓得踉跄后退。
那牌位上,赫然贴着我的肖像!
我毛骨损然,下意识转身逃跑,却摔进了一地泥水中。
不,是血,好多的血……
从山洞口,一直蔓延到了整个江门村,到处都是开膛破肚的尸体,和翻出白眼的断首。
遥远的村落中央,血海残肢之中,嫁衣女端坐在一张老藤椅上,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吓软了,想逃却爬不起来。
无意中,我看见了自己在血水中的倒影,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爷、爷爷??”
砰——
我摔了个屁股蹲。
黄毛又好笑又抱歉道:“对不起啊兄弟,我看你发呆,就轻轻推了一下,没想到你跟没骨头似的……”
“没什么……”
我站了起来,却仍旧感到大脑很混乱。
当初做完这个梦,我也没多想,因为梦就是梦,再离奇也只是潜意识的反射。
可我万万也没想到,那个山洞,居然真的存在!
我很确定那天没有被鬼打墙,更确定的是我从来没去过那个山洞,我不应该无端端梦到那里,不可能有这种巧合!
除非……
除非我真的去过那里,只是我想不起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