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屁孩儿,不就说你几句偷吃炸鸡块、小心变胖嘛,忒小心眼。老秦气的牙痒痒,索性不理她:“媳妇儿,你回国陪我好不好?”
“我这就订票!”
“订什么票订票,听仙儿瞎说。”关如月拦住他媳妇儿,没好气的道:“死丫头,好好说话,一帮人等着呢,不许吓你莜竹姐。”
“嘻嘻,对不起。”
看在江姑娘的面子上,程仙儿总算不再拿法条吓唬人:“30加7其实是警方报检查院批准逮捕的最长时限,没有最短时限的。”
“好仙儿,没有最短时限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啊!理论上公安机关现在就可以报请批捕,如果检察机关认为不符合条件,今天就能下《不予批准逮捕决定书》。”
众人如听天书。
理解了好一会儿,江莜竹才试探着问:“也就是说,最快今天就可以放人?”
“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实际上呢?”
“我不知道呀!”
小学霸说的理所当然,老秦等人好悬一口血喷出来,不过想想也对,毕竟程仙儿只了解书本知识,对具体操作执行一无所知。
不过这就足够了。
老秦已经听到了梁掌门的呼吸声,相信对方也能听到程仙儿的解释,剩下的交给局长大师兄就是了,实在不行还有黄师叔呢。
“师父,让您费心了。”
眼见师父和小师兄进屋,他一骨碌从病床上翻下,老老实实的抱拳施礼,梁掌门微微点头,刚收的徒弟,规矩什么的很有必要。
“伤的重吗?”
“轻度肌肉挫伤,骨头没问题,医生说不用药一周也能恢复。”
“嗯,药有,梁兴。”
梁掌门唤了一声,小师兄从腰包里掏出一剂药膏、以及一管黄色可疑液体,老秦脸都吓绿了:“师、师兄,这是……童子尿?”
“没错,脱衣服。”
“师父,其实我不用药也行。”当着老梁的面儿那厮不敢作怪,只能可怜巴巴的试图说服对方:“自然恢复还能增加抵抗力。”
“少废话,脱衣服!”
梁兴不由分说把他按倒,唰唰两下将病号服扯到胸口,用指甲挑了一点药膏、搓热双手,在被小鬼子劈中的位置连搓带揉。
“只用药膏行不行啊?”
老秦好像完全没感觉到疼,哭丧着脸向师父求助,梁掌门不理他,转过身径自出门,嘴角却忍不住勾起弧度。
不多时,屋里传来大呼小叫。
“咦?这是黄酒?师兄你太不地道了,我还以为是童子尿呢!”
“呵呵!”
“不是你怎么骂人呐?我怎么得罪你了?”
“别动!怎么得罪我了?刚才谁说要偷我妹妹的女儿红送礼的?”
“呃,那个,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从今天起,你敢靠近咏春堂后院半步,腿打折!”
“哦——女儿红在后院啊。”
“……我现在就打折你腿!”
“救命啊!师父你快看呐!同门相残啦!”
“闭嘴!再叽歪我现场给你撒泡童子尿!”
“你是童子?”
“难道你是?”
那厮各种惨嚎,梁掌门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着没笑出声来,儿子总说他的关门弟子是个活宝,今天算见识了,一点儿都没错。
不过……心性尤坚啊!
药是他配的,活血化瘀,但学员们宁肯忍上半个月也不愿三天就好,实在是太疼了,用一次,整个人都跟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位呢?只关心是不是童子尿!
疼肯定疼,老梁自己化药的时候都疼的眼角直抽抽,所以别的不说,小徒弟这份忍耐的功夫已经超过了咏春堂大多数弟子。
不止耐疼,而且心狠手辣!
老梁年轻的时候以洪门客卿的身份打过擂,手上也有几条人命,但像小徒弟这种杀了人还跟没事儿似的他还真没见过几个。
屋里终于消停了。
梁掌门面无表情的再次进屋,老秦耷拉着脑袋再次行礼,暗地里吐槽师父也是个小心眼,自己不好意思就派儿子出面报复。
“秦战,你可知我咏春门规?”
“听师兄说过。”
“那知法犯法,该当如何?”
“……”老秦沉默半晌,低声道:“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你不辩解?”
梁掌门有几分好奇,这小子油滑的很,大徒弟叶省都说他跟进过监狱的老油条差不多,没想到竟然辩也不辩就给出结果。
“您是自家人,我不跟自家人说瞎话。”
“唔,不错!”
梁掌门抚须眯眼,身后的小师兄松了口气,摸胡子代表他爹心情不错,看来不用担心师弟被逐出师门了。至于废去武功?
你总得教了才有得废!
“起来!”梁掌门做出决定:“欺人不欺心,国法不查,门规却容不得你,看在对方是岛国人的份儿上,下不为例!”
“弟子谢掌门宽宏。”
老秦一躬到底,心说总算逃过一劫,要是上午刚拜师、下午就被逐出师门,学不到真传功法且不说,李八指能活劈了他!
其实梁掌门也为难。
门规这东西就刻在内院围墙上,来过咏春堂的只要留心都能看到,而老秦动手的时候几十号练家子在看,根本瞒不过众人。
他就是有心杀人!
按门规处置?上午拿了徒弟的心法、下午就把他逐出师门,这事儿好说不好听,跟仙人跳似的,你说你一眼没看?骗鬼呢?
绞尽脑汁,老梁终于想出个主意。
门规只说知法犯法,咏春堂又不是法院,哪来的权力确定弟子是不是犯法?法院要是说我徒弟无罪,你们还叽叽歪歪个屁!
再说了,老梁敢打赌,只要徒弟被逐出师门,他那些老兄弟百分百会在咏春堂门口抢人,说不定还会带几个后辈漂亮姑娘。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儿什么聊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