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穆家。
半斤法酒喝罢,何方掩住坛口:“老弟,今天就到这吧。”
阎宫挑眉:“老哥有事?”
“事倒没有。”
何方摩挲着酒坛,语气唏嘘:“不过酒是穿肠毒药,以前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现在……”
他拍了拍义肢,目光瞥向秦战。
阎宫恍然。
何方这些年嗜烟酗酒,一方面是因为断肢太痛,不喝醉根本睡不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看不到希望,自暴自弃。
如今义肢有了,身体却垮了。
秦战下午去航校积累飞行时长,连飞带往返用了将近三小时,所以今天的对练时间比往常短,只有一个半小时。
可饶是如此,两人也累的不行。
特别是何方。
毕竟业精于勤,阎宫认识秦战不过几个月,之前不是在金山角死战就是当刀口舔血的雇佣兵,实战经验不缺。
而何方残了十几年,再高深的功夫也荒废了。
因此在适应了他的打法之后,秦战的攻击越发猛烈,相应的,何方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他这么要强的人,哪受得了这个?
想到这,阎宫竖起拇指:“老哥好毅力!”
何方摇头苦笑:“知耻而后勇罢了,以前还能用腿瘸当借口,现在要是再找借口,那就不是腿瘸,而是心瘸了。”
听完这话,众人各自感慨。
数秒后,秦战抱起酒坛,给何方、阎宫各倒了一碗,略作犹豫,给自己也倒了一碗。
“师兄……”
“等会儿。”穆雨婷抢过酒坛给自己满上:“继续。”
继续个六啊!
秦战哭笑不得的端起瓷碗,感觉这一打岔,再说啥都不合适了,酝酿了几秒,他无奈道:“那啥,都在酒里了。”
何方大笑。
秦战瞪了大小姐一眼,正要怼上几句,却见她抱起酒坛,又给彼此各倒了一碗。
“姓秦的。”
她平端瓷碗,低垂双眸,声小而柔软:“谢了。”
“应该的。”
秦战抬碗相碰,不知怎的,心跳似乎漏了半拍。
瓷器碰撞,声音清脆。
酒是阎宫酿的法酒,度数不高,醇香浓郁,但或许是体内缺乏乙醛脱氢酶,一碗饮毕,穆雨婷只觉双颊如火。
餐厅一时沉寂,方娉娉低头摆弄手机,阎宫和何方相互对视,一股诡异的气氛悄然滋生。
秦战干咳两下,坏笑着转移话题:“哎,你要真想谢我就把船买了呗?上午我都叫姐了。”
穆雨婷俩眼一瞪:“滚!你那叫碰瓷儿!”
秦战不死心:“那把娉娉许配给我也行。”
穆雨婷冷笑:“这你得问她,她要是愿意,我没意见。”
方娉娉往后缩了缩,小脸上写满了嫌弃。
秦战也不脸红,笑嘻嘻的还想提条件,却听手机嗡鸣一声,屏幕亮起。
他拿眼一扫:“呦!老杂种回信儿了。”
“这么快?”
阎宫放下吃瓜的心思,蹙眉道:“怎么说的?”
“我看看啊。”
秦战点开消息,随后眉毛一挑:“我靠,他居然摊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