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若好听,百炼钢也变绕指柔,话若不好听,纵是良言,也是六月飞霜,这道理怎么五弟妹不明白?”
苏夫人放下碗,只能空在心里着急,现在却是不能说什么了,只好静观其变。
杨氏不停歇地说了一车的话,惊得众人头皮发麻。
潘氏怔怔地看着杨氏,手中的碗险些打落在地上。
“母亲不是盼着子孙兴盛吗?那我们这几个院,以后都是要生孩子的。一个院添一个孩子,这六个院就是六个,到时候这些哥儿姐儿们又是六个院子,要住到哪里去呢?”
苏氏直在心里叫,祈求老天爷让她不要再说了,别说现在还没有孩子,就是有了孩子,侯府也住得开啊。
这说的是什么混话?
除却大房,其他几房当然都想分家,然后出府另过,但不是这么个说法啊!
苏氏听着杨氏这说法,真是漏斗百出。
可偏偏她自己没察觉,还越说越多了。
说的越多,出错越多,真是没法补救。
再说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在抱怨院子狭窄?
苏氏只能在心里着急,恨不得自
己没生耳朵,实在是不想听下去了。
杨氏仍在说,她说老侯爷都走了三年了,二嫂也又怀上身孕了,大嫂院里的冯姨娘又要静养,人多了挤在一起,做什么都不方便。
又说以前也是有惯例的,都是兄弟们出府各置宅院,大家常来常往,也让外人看看,这安国侯侯府子孙是如何兴盛的,光是宅院就那么多。
她这话音刚落,朱氏就转过头去。
朱氏微微咳嗦了两声,用帕子掩住脸颊,挡住眼中实在压不住的惊色。
潘氏手一滑,碗里汤汁洒了一桌子,贴身丫鬟赶快来擦。
潘氏忙摆手说:“不要紧”。
可不是不要紧,想如今这种情况,哪还有什么更要紧的事呢?
苏夫人低下头,真是恨不得现在就离开春僖堂。
杨氏说完后看着大家,奇怪怎么没人说话,都低着头做什么?
她一时脸上呆呆的,笑着问大家:“嫂嫂们,还有六弟妹,都没打算过吗?就没想过以后,没做过计较?堂叔父不就是出府另住的吗?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例?”
杨氏说着竟有抬头看着老太太,很是理所当然地问:“母亲,您老人家经事多,您说说这分家另过,是不是咱们林家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苏氏在心里骂杨氏蠢,真是蠢笨如牛,这谁家老祖宗,会留下兄弟们散伙分家的规矩?
况且当年堂伯父林松石搬出侯府的事,至今仍是一团混沌,谁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事还能拿到明面上来说?还敢当着老太太的面问?
苏氏无奈,真真不知道杨氏这么竟然没脑子。
潘氏也是惊怔怔地看着杨氏,大概此时心里惊慌大过责怨。
吕氏也转过头去,想开口说一两句话,却是......实在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