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贵话语很平静,黑衣少女小脸惨白,不是被那些死士悍勇惊吓,而是被蛇岛无数毒蛇情景吓住,生在江南,遇见些毒蛇极为正常,可她又哪里想过无数毒蛇盘踞在蛇岛情景?
包道乙叹气道:“那孩子每次出府,苏眉都很紧张,如此也就罢了,关键是那孩子是个闷葫芦性子,除了简单的吃喝拉撒外,整日也就留在书房,根本不出府一步。如果要抓,势必要强攻蔡府,可一旦强攻,我教又能寻了哪一家做垫背?苏府?给苏家老不死一万个胆子,那也绝不敢围攻当朝太师府邸!以蔡京精明狡诈,必会知道是我教作为。”
包道乙又深深叹息一声,说道:“蔡京老贼亲弟弟蔡卞,因张教主缘故而被降职河南,此事牵扯了朝中太多大臣,所以扬州知府林摅一意毁了所获名单,此事才算不了了之。”
“蔡京老贼因一钱当十钱用之事被免职,同时降职了的,还有今日江宁知府薛昂、扬州林摅、杭州知府唐恪……今日蔡京重回汴京,重为当朝太师,想来这些人也不久必重回朝廷为相为大吏,不言圣女今时生死,林摅只提当年张教主之事,那些被一把火烧了名单大臣,必会竭力追寻我教踪影,当年张教主惨遭背叛之事,若今日朝廷许以重利、官职爵位,许以荣华富贵,十万教众,谁敢言不会有人见利忘义?”
方腊神色凝重至极,黑衣少女大气不敢出,包道乙再次叹气一声。
“圣女生死不可知,若惨遭敌手还罢,若……若被海龙帮捉了去,一旦真的伤了那孩子,以海龙帮手段,老道不敢保证五娘子、圣女可以承受的住,如此恐怕根本无需逼迫那些官吏,蔡京即可发兵围剿了我教,我教毫无准备之下,十万教众,可活者……可活者又有几人?”
方腊深深吸了口气,微微点头,说道:“话时不许打断!”
黑衣少女噘嘴不满,包道乙轻拍了两下她手臂安慰,笑道:“观其言看其行,说的话语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说着,不由看向沉默的方腊,心下
叹息一声,说道:“苏眉若无那个儿子,老道相信,苏眉绝对不会放过了五娘子和圣女!海龙帮把海上使用的八牛弩、神臂弩都搬上了押运纲辰大船,由此可见一斑。”
“苏眉恼怒不假,但老道感觉……苏眉不会将此事做绝了,没有哪个母亲会愿意……愿意让儿子看到自己冷血无情一面。今日河道上发生的一幕,不用出了一日,杭州必是无数流言蜚语,必会被重新返回了的那艘船只传的人皆尽知,而所有一切不利都将指向蔡府,指向苏眉,指向那个孩子,这也绝不是苏眉愿意看到的情景!”
“如此……”
方腊、钱塘四龙纷纷点头,方腊说道:“若真如道:“杭州流言蜚语一起,苏眉必是恼怒苏家,两者也就此割裂,而海龙帮肆意劫掠圣女,亦会让江宁知府薛昂不满蔡府的霸道,剩下的,就成了盐城盐巴买扑的争夺了,只要拿下了盐城,圣教就有了钱财养兵!”
方腊缓缓点头,心下也轻松了许多,笑道:“你两句么,怎么还委屈哭了?”
见她眼睛红肿,蔡鞗一阵诧异,围着她仔细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不小心摔倒的痕迹,也不相信府里哪个会欺负了她。
“挨了娘亲的骂?”
“嗯。”
蔡鞗两手一摊,无奈道:“那就没辙了,若是其他人欺负了你,就算是老蔡太师回家了,本少爷也敢挠他个大花脸,可你挨了娘亲训斥,那就没辙了……”
“你的记性只有一日半日,心下先莫要想着委屈,自个劝着自个,就告诉自己,现在先欠着,先欢快着玩上一日,告诉自个明日再委屈也不迟,等到明日……你也就忘了委屈,也就不委屈,不难受了!”
“先试试管不管用,不管用,少爷再想个法子。”
斜躺在门外阁廊横杆的孟费差点没笑喷了,正要逗逗低头小丫头,小丫头却揉着泪眼,轻“嗯”一声,可还没几息时间呢,又委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