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目光注视,孙廷忠一瞬有种莫名的,毛骨悚然的感觉,穿透身!
“呵,呵呵。”
竭力干笑了两声,勉强撑住面子后,孙管家才开口道:
“郡主,您说什么玩笑话。若您真对在下如此不满,在下岂有赖在公主府的道理?这点自重孙某人还不缺。”
孙廷忠口中虽这样说,心底却在一遍遍重复:
若是静下来心想想,眼下能从公主府身而退,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啊。他犯不着和这疯丫头一般见识,拼个鱼死网破的!
几番自我劝慰后,孙管家终于又能重新挂起笑脸。
丹阳则只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静静注视着孙廷忠的一举一动,从始至终。
闻言后,也不多纠缠,只一点头道:
“这么说,孙管家是选第一条路了吗?那好,我现在就修书一封,你回镇国公府后便可带给大伯父,也算是公主府的一个交代。”
孙廷忠哪里需要这劳什子?
他只想凭自己一张嘴,颠倒黑白!
可如今的形势,哪能容得他开口拒绝?
“郡主若觉得必要,写也无妨。”
磨牙般的挤出这句话后,孙廷忠再不看丹阳,只垂眸思索起翻身之法。
丹阳则言出必行,招手唤来知事堂的仆从,准备笔墨纸砚并很快写好一封书信,由仆妇递给孙管家。
其实,整个厅堂之中,没人以为丹阳郡主会真将这封信,直接交给孙廷忠。
想也知道,将大管家扫地出门的信,怎能让本人拿回去给推荐人?中途丢了是最有可能的结果,弄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
莫说是孙管家本人,就是一旁作壁上观的冯嬷嬷,都因之微愕的盯向丹阳,弄不清她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丹阳却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只向刚从仆妇手中接过信件的孙管家,又交代一句。
“孙管家可要收好这封信,并好生转交。也许,不日我就要去镇国公府拜访,到时与大伯说起,若有什么纰漏,对你可很不利呢。”
玩笑般轻巧的话,却让孙管家与冯嬷嬷均汗湿脊背。
尤其是,冯嬷嬷闻言一瞬,瞪向丹阳的表情好像见鬼,目中神色晦暗难明。
至此,紫竹那边也点出了所有“嫌疑犯”与陪绑的倒霉蛋儿。
丹阳见状,起身扬声道:
“眼下正事已毕,而各位也该看出来,我对治家的决心。今日这是第一批,往日的积弊与府中陋习,日后我会慢慢纠正,并视情节轻重予以惩治。若还没被揪出来的人,生了改过知心,这阵子就用心当值,以期将功补过吧。”
一语毕时,丹阳抬手轻挥,粉蓝衣的丫鬟立时应声转身,推开知事堂正门旁的侧门,并把守两侧。
目视众人从震惊,忐忑,到无奈接受,并不得不转身,垂头丧气离开,丹阳立于阶上自始至终都面无表情,好似一尊坚冰雕成的人像。
无喜无怒,也不会有任何慈悲,多余的宽容。
众大小管事心底发寒时,也因这番训诫,哪里还敢喧嚣捣乱?
一个个走时,比来时可有礼,规矩且悄无声息的多了。
孙管家虽不怕,且很想第一个就拂袖而去,但几万两白银招来这场祸事后,他不想再让其打了水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