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万事总有例外,比如说府中的二小姐杜若溪,不仅时常派她的贴身丫鬟锦秀领取布料,煤炭,银两,茶叶等日常物品,下人们也惯会看碟下菜,往往留下的,都是府中极好的。
而像阮婉钰这样寄人篱下,在府中毫无存在感的主子,底下的丫鬟和婆子不偷偷划分掉就算好的了!
秋月走进管事房中,见两个婆子围坐在火盆边磕着瓜子唠着嗑,椅子四周撒满瓜子壳。其中一个婆子手中正捧着手炉取暖。
“何妈妈,李妈妈,天气凉我家主子生病了,犯着伤寒,劳烦各位妈妈给拨份煤炭!”秋月对两位妈妈毕恭毕敬道。
希望她们看在自己殷勤的份上不要为难主子。
两个婆子聊得正热闹突然被打断,顿时感到不高兴。
瞥了一眼,见是杜府那位阮小姐的贴身丫鬟,心思顿时有了一杆秤。
坐在对面的两个婆子相互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出来,“哎呀,原来是秋月姑娘。真不巧,这煤炭你也瞧见了,正在炉子里烧着呢!”
朝脚边的火盆努着嘴。
秋月如何听不出来她们的嘲讽?心里又急又气,担忧阮婉钰病情更加严重。
鼻尖通红,绞着手焦急道:“两位嬷嬷秋月在这里求求您了,主子真的生病了,想想办法吧!”
其中一位嬷嬷朝秋月甩了一下袖子,乜斜着眼道:“秋月姑娘,真不
是我们做下人的要难为你家主子,是真没有碳!”
“不过呢——在屋外守门的小厮铁柱到是有门道弄得到一些煤炭碎块,可这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呀!秋月姑娘你说……”眼神意味深长。
秋月愣了神,随即便明白这是变相在朝自己要银子呢!主子每个月份例本来就不多,区区十两银子,下面的丫鬟见主子不得宠,还时常私吞掉一些,最终拿到手的远远没有十两。
可一想到躺在床上的小姐,咬咬牙,从袖子中取出五两银子递给那位嬷嬷。
遇到恶奴的故意刁难,秋月的心情也不太好,一拿到煤炭就回院子,也没听那两个婆子对自家小姐的揶揄。
回到澜汀院,就瞧见阮婉钰昏昏沉沉的睡着,心里越发的难受。
小心端着火盆放在床边,握住木签拨了拨燃烧的煤炭使它烧得更旺。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屋子里便暖和起来。火盆中不断散发出热气,源源不断的朝床边涌去。
这一小小的火盆似乎是安抚下了秋月那颗恐惧的心,在这寂静温暖的院子,拉着阮婉钰的手,跪趴在床畔一起迷迷糊糊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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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祥院。
垂首立在身后的张嬷嬷愤恨道:“禀告老夫人,奴婢今儿早去祠堂时还瞧见那表小姐精气神不错,都可以和老奴耍嘴皮子!怎么这会儿又病倒了?”目光阴恻。
即使今日错失败坏阮婉钰这个小贱蹄子的名声的机会,但自己不正是有机会在老夫人面给她上眼药吗?!
表面看起来慈善温和的老人,内里确是刻薄狠毒。
原本躺坐在摇椅上闭眼假寐的老太太挥了挥手,示意跪在脚下捶腿的丫鬟出去,
垂眸思索片刻,道:“表小姐这几个月的份例同二小姐的一样。布料,银两,茶叶,木炭等这几天就派人送过去!还有,你给我敲打一下府中那些不老实的下人,别给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偷奸耍滑!”
张嬷嬷急声道:“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