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屋里的丫鬟婆子屏着气,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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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火辣辣的疼,背部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剩下一片麻木。
裴琛无力地睁开眼,支撑着一只手臂,拖着一只残缺的腿挣扎着坐靠在门上。
左腿的腿疾又发作了,那一阵阵痛感无孔不入,似乎是钻进了骨头缝里。
撕拉一声将衣裳上的衣袖撕成一条布带,裴琛叼在嘴里,胡乱地在左腿上绑成一个结,企图缓解痛感。
“夫君?”
一道细小的声音透过木门忽地传过来,听着像是个女子的声音。
裴琛心下一紧,浑身紧绷,警惕道:“是谁?!”
阮婉钰送了口气,听裴琛的声音且还有力气回答她,那他现在至少没有性命之忧。
抱紧了怀里的包裹,小声道:“夫君,是我,婉钰呀。”
裴琛皱眉,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了一条缝。
“你怎么来这里了?还不快回去?!”语气满是责备。
阮婉钰借着月色,只见裴琛的脸上满是伤痕,红的青的紫的,没有一块是好肉,衣裳也破烂不堪,沾满了暗沉的血迹,衣袖不知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破。
回府时还是个翩翩少年郎的模样现如今早已形如叫花子,头发打成结,乱糟糟地披散下来。
“我来见你啊,回府后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你了。”窗外的女子儒着声音朝自己撒娇。
裴琛最终还是心软,完全将木窗打开。
问道:“是有什么事?”
话刚落下,窗外便传来细小的哭声。
阮婉钰一只手想碰却又不敢碰,只能轻轻点了点裴琛的眉眼,“你怎么成这样了?”
裴琛心下微涩,连忙安慰道:“怎么了?不要哭好不好,我向你保证,过几日我就回去了。”
“过几日是什么时候?”她继续哭,并不买裴琛的账。
裴琛还未见她哭成这个样子,又怕会引来看守的人。
想伸手抱抱她,可奈何窗口太小,只能伸出手拂去她的眼泪。
无措道:“不要哭了,我没有骗你。”
阮婉钰虽然是想帮裴琛,可也不愿意把
自己也搭进去,若是两个人都关进去,那自己还真是走投无路。
哭声渐渐变小,她哽咽道:“喏,这里面有药膏和治腿疾的药草,还有几张面饼子,你快拿去!”
小心地拿出怀里的布袋,踮起脚尖把东西递给裴琛。
裴琛的手触摸到布袋,上面还是暖烘烘的,带着女子淡淡的体温,可见她的用心。
接过东西,裴琛便劝她走,阮婉钰见目的已经到了,趁着夜色赶回听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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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日,听竹院一直人心惶惶,有些丫鬟婆子趁着这次机会自寻出路,到别的院子里当差。
才短短三日,听竹院的人瞬间少了一大半,可谓是凄惨萧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