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躺了一上午,腹部还是很痛,没有一点缓解,她翻身侧躺,右手捂住小腹,不一会儿右手的温度透过衣服传递到腹部,暖暖的,但疼痛并没有因此缓解多少。
她蹙着眉头,紧闭双眼,表情有些痛苦。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文德挣开双眼,有气无力地望向门口。
是陆廷一,他端着托盘进来了。
“德爷,这是我借灶间煮的一碗面,你起来趁热吃点吧。”陆廷一边说边放下托盘。
文德撑着床板半直起身,说实话,她现在没有一点胃口,又不想拂去陆廷一的好意,“谢谢大陆,你先放在桌上,我待会儿再吃。”
“德爷,你到底怎么了?”陆廷一蹙着眉头,他发现文德的脸色比早上那会儿更苍白了,“你先把面吃了,待会儿我就给你抓药去。”
他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文德扶了扶额,发现说服不了陆廷一,眼下肚子也疼的厉害,就道:“那行,那你帮我抓一些当归,川芎,白芍,熟地,其他的就不用了。”
陆廷一也不懂药理,听文德这么说,他很惊讶:“你还懂药学?”以前没听她说起过啊。
文德弓着腰来到桌子旁,坐下,陆廷一忙殷勤地把筷子递给她。
良久,文德才慢慢地吐出两个字:“不懂。”
这个方子还是她以前听娘亲偶然间提起的,说是姑娘家如果月事不正常,便可以抓这四味药来调理,她也就那么随便一听,这次痛经的厉害,她才想起这回事来,“以前听我娘提过。”
吃罢面条,陆廷一将碗筷收拾好,向驿丞打听哪里有药房可以抓药,便出了官驿。
文德在桌子上趴了会儿,刚想回床上躺着,又作罢了。
她发现,在床上躺着,还没有在这儿趴着舒服,于是便枕着一只胳膊,趴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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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楼散场,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大家互相作揖告别,苏玖龄也从酒楼回到了官驿。
他回到房间,换了身日常穿的月白直身,便在里头专心地阅读,薛校尉候在门外。
这时,陆廷一
将抓回来的药也已经煎好,他端着药碗,推开了文德的房门。
“德爷。”陆廷一将碗放在桌子上,喊了声。
文德从肘间抬起头来,眼神有些涣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茫然地看着陆廷一。
“快把药喝了。”陆廷一将碗推到她旁边。
文德愣愣地看着面前一碗黑黢黢的东西,不等她开口问这是什么,就听陆廷一解释道:“这是我按照你说的方子去抓的药,刚给你煎好的,你趁热喝,不然等凉了,药效不好,也会很苦。”
文德“哦”了声,很快反应过来陆廷一话中的意思,是她让陆廷一去抓的药,调理痛经的药。
她端起药碗,捏着鼻子,“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药很苦,苦的她频频皱眉。
陆廷一将碗放回到托盘上,看着气色还有些苍白的文德,叮嘱道:“你先去床上躺会儿,别趴在桌子上了,小心着凉。”
文德“嗯”了声,但并没有动,还是趴在了桌子上,声音懒懒的:“我知道了,我先消会儿食,刚喝完就躺下对身体不好。”
陆廷一“嗯”了声,端起托盘欲走,突然想起了大夫的叮嘱,转身看向文德,盯着她的头顶说:“大夫交代了,你这几天得需要注意,不能碰凉水,也不能吃凉食,注意休息保暖,不要受凉。”
“嗯,知道了。”文德继续趴在那儿,也不看向他,声音还是懒懒的。
等到陆廷一离开,她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渐渐地,困意袭来,文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刚想就这样趴在这里睡,就想起了陆廷一的叮嘱。
文德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撑着桌面站起来,弓着腰身,朝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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