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如墨无垠,星河暗淡无光。
轰隆隆~
陨石亿兆穿梭如奔流,空间乱流肆意纵横,此正是修士不可渡留片刻的太虚空间。
太虚乃宙宏之器,容亿兆无量星辰内有三界之分,存于天外天与山外山之间而无极无四方。
若说太虚是无垠之海,那三千天外大千世界和无量山外小世界便是沧海一粟。
如此,可见太虚之广之无极。
别说天仙,即便是一方神祇,若没有坐标亦不愿在太虚中飘荡。因为太虚中不仅空间极度紊乱,还存在着可以抗衡仙君的虚空兽,关键的是太虚实在太大,大得让你一旦进入,便很容易迷失在紊乱的空间中,甚至不知归路何方,唯有深深的无力。
可就在这看似死寂毫无生气,且充满恐怖空间乱流的太虚之中,那飞驰的巨大陨石上,竟有一颗如烈阳般耀眼的光团,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的闪烁。
唳...!
且还会发出似鹰又似雀鸟的微弱哀鸣。
待得陨石穿梭靠近,终于可见那丈大的光团内竟然是一只半人高的三足金乌!
这金乌虽有烈阳光晕保护,但此刻却显得颇为虚弱,它满身伤痕累累似被周遭暴虐的空间乱流所伤,正无力地趴在陨石缝隙间,不停的喘息哀鸣着。
其羽黝黑,双翅破裂多有脱落,眼若金火,冠顶金火,爪似金钩,尾如凤翔,一看便知乃是天地孕育而生的灵禽神兽,只是不知这金乌为何会出现在此,弄得如此狼狈。
若是洛羽、或者镇守昆仑域的衣知世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可不就是那传说中扶桑木上的三足金乌嘛!
很久以前衣知世曾踏足过扶桑,不仅‘欺负了’老青龙,还以九天揽叶枝化神弓,一气霸道地射了九日而炼之,独留一日变化了三足金乌惊逃而去,至今不知所踪。
却不曾想,那吓破了胆的三足金乌也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能遁逃出山海,来到了这恐怖的太虚,现身在此!
可一出山海的三足金乌没多久就后悔了,因为太虚空间的恐怖,根本不是它这灵智本就不怎么高的灵禽所能想象的。
这不刚入太虚不久,它便被紊乱的空间无情蹂躏,屡受乱流绞杀,目下能活到今日已是命大。可即便如此,它也不敢回去,宁愿窝在这儿等死!
因为,它心中实是怕极了那搭弓射箭的红衣身影!
此刻它已虚弱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这么无力地躺在陨石缝隙中苟延残喘,徒增几度哀鸣。
又是一阵狂暴的空间乱流席卷而来,金乌周身金光也在此时彻底暗淡,它似乎已经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客死他乡’了,便慢慢地闭上了涣散的金瞳。
周遭乱流呼啸穿梭,已闭上双目的金乌却神奇地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它奇怪地睁开了一双暗淡的金目,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艰难地看向四周。
周遭乱流依旧狂暴骇人,却仿佛被什么隔绝,显得阴冷无极而又极为暗淡,似阴云密布。
可这太虚之中,自己待了这么久,哪来的阴云呢?
忽然眼前幽影笼罩而下,其中一双闪烁幽芒的冷戾眸子正紧紧盯着它!
三足金乌害怕极了,还当是被虚空兽发现了,惊叫出声。
可它挣扎了片刻,却没能站起,更别说逃跑了。
忽然!
邪异的怪笑声响起。
一只裹挟森寒戾气的大手随之罩来,它哀鸣声出,已被眼前森寒戾气缠绕的身影擒住!
只见这戾气寒影手握三足金乌,上下打量着眼前奄奄一息的脱毛鸟,声音森寒略显惊疑:“三足...金乌?!呵呵呵...你竟能离开山海,那一定知道如何回去喽?”
金乌觉着这笑声、这黑影、这双可怖的冷眸,比四周呼啸的乱流还要恐怖,那森寒的感觉比当初自己遇见那可怕的红衣人类还要恐怖十倍!
此刻的它很想说些什么,很想告诉眼前黑影一切,可它实在太虚弱了,虚弱的连口吐人言都做不到,只能惊恐地望着,无力呻吟...。
而黑影双眸一闪,善解人意的说道:“哦~真是很抱歉,本座忘了你已经很虚弱了,又怎么能残忍的叫你开口说话呢?”
金乌见黑影虽然看着恐怖,但言语之间好似挺友善,遂无力点头流露激动感激之色。
可下一刻,它便彻底石化,如见死亡大门!
只见黑影怪笑阵阵:“~真是可怜的小家伙,放心,乘你还热和,本座会亲自搜你的魂的。”
金乌霎那睁目,显然它虽是伴扶桑木而生的灵禽,却也知搜魂是什么鬼!
与此同时,便是一声低沉的戾喝传来:“搜魂...”
刹那间,如墨液般的戾气纷纷化作了无数漆黑的可怖小蛇,疯狂地钻入了惊恐睁目的金乌体内!
在金乌身体剧烈的颤抖下,戾气翻滚雀跃,直至一切静止...
不过片刻,这戾气黑影忽然阵阵邪笑了起来:“~扶桑木......原来如此!”
砰!
手中已然石化的金乌,瞬间被捏碎化为了漆黑的灰烬...。
...
山海云梁州,无过山。
此刻山巅云海的道音池畔,正坐着洛羽和白恋星,侧后一旁守候着抱臂而立的霸波儿。
而在三人后方不远处,正或立或坐着数人。
他们是随洛羽而来的四名弟子,以及身披白绒十分白皙美丽的洛小白。
洛小白虽是万妖国妖灵族人,但如今已是洛羽和白恋星的义女,更在数日前与书方仪完婚,合道成了道侣。
她虽不是洛羽弟子,却有着洛羽义女的身份,如今又和书方仪完婚,所以其他人也以师妹师姐相称他。
如今五人正望着池畔那坐在石前,身着青衫的师尊。
而洛羽则静静地望着道音池波一言不发,如此这般已有多时。
蓝天映照,云风徐徐而动,正拂动着他的衣衫与长发,池水如鳞循循,水面下似有两道模糊龙影缓缓环绕游动,势如太极变化。
见师尊坐那发呆都快两个时辰了,云遮月素来胆大率直且耐心缺乏,竟再次开口询问:“师尊,都快两个时辰了,何时能见得真龙嘛?”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开口询问了,简直如日晷钟鸣般准时响起。
如此,听得云师妹又开口了,书方仪垂头依旧,拿着书卷靠在石旁津津有味的看着。
而盘坐对面的二师兄许恒轩,则生怕云遮月打搅了师尊,顿时睁目肃容看来,悄声提醒:“师妹,莫要打搅师尊...!”
云遮月浑不在意地对着许恒轩吐舌作鬼脸,表示我这师妹都不怕,你这动不动就要和人绝死的二师兄怕毛?
洛小白则站在书方仪一侧淘气的怼道:“二师兄属实死板。”
“咳咳。”
身旁书方仪轻咳两声,以做提醒。
洛小白侧目,嬉笑:“咳甚?本来就是嘛,二师兄一到师尊面前,就像......。”
不等其说完,书方仪赶紧调着嗓子转头吹风,以看书念经为由,振夫纲曰:“咳~古人云...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故,恭敬之心,礼也......”
话音未落,洛小白便狡猾坏笑看来:“什么兄啊弟的,我们又不是男儿喽,怎么?你想和我做兄弟?”
书方仪连咳数声,且‘无比认真’地看起了手中竹书,免得惹火上身。
那模样别提有多用功,不愧为当年的银手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