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夏去秋来,夜空上挂着的那弯峨眉月清亮亮的,柔柔月光洒于世间,更将秋水酿凉。张淑容冒着略带冷意的晚风,打着灯笼行路匆匆,至楼殿求见,一入门,便笑盈盈跪下道贺。
“嫔妾参见懿妃娘娘,前来给娘娘贺喜了。”
“不必多礼,起来吧。”
本虞昭正专注摆弄着手头的针线活儿,见来客了,忙将手中那顶绣得拿不出手的虎头帽撰在手里藏住,客客气气给张淑容赐了坐。
“你们今晚才到,落脚后该好好歇歇才是,其实不必这样着急来拜见。”
“是嫔妾莽撞,收拾好后打听到陛下还未回来,便想立刻将姐妹们给公主殿下的礼拿过来给娘娘过目,”
说着,张淑容便吩咐外头的人将东西拿进来,不过是些项圈玉佩等寻常物什,虞昭一一看过,吩咐卓姚来收了。对张淑容道谢。
“难为你们费心了,这些日子你在贤德仪那边帮她打点养病的居所,定也耗费了不少精力,她去了那里可还好,身子怎样了?”
张淑容微笑了笑,如实答道
“自然是好些了,陛下为了能让贤德仪养好病,费了这么多心思,连司天台都惊动了,为贤德仪选定的那处居所,无比静雅精致,最是适合久病之人疗养,增派过去伺候的宫人,也都是最利索的,拿齐天时地利人和一并养着她,再无不周到了。嫔妾带着诸位姐妹去探望她,都觉羡慕呢。”
“那便好,”
探知到了一点情况就够,虞昭无心将话题留于不喜欢的人身上太久,一语带过,而后又道
“你来得也巧,明日公主满月,陛下欲与臣民同乐,特制了好些如意铜钱欲散发于大楚万民,这差事繁琐,听陛下说,东西做好后就派给了户部礼部落实,只怕近日张尚书正为办差忙得焦头烂额,本宫也还记挂着孕育期间受过张夫人的好心,又想你自来打理内庭事宜,着实劳苦功高,为表嘉奖,我与陛下早说了要给你晋一晋位分,然后赐府允你省亲,会在秋收后选定日子,我先说给你,好让你预备着,觉得怎样高兴,就怎样安排吧。”
“我?晋位?嫔……嫔妾……”
意料之外的惊喜来得太突然,于张淑容来说,虞昭这一番轻描淡写所述,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象到得,难以置信以至于心中狂喜谨慎着不敢涌上,忙起身跪下,思绪似梦飘忽忽的,回话时舌头都在打结。
“嫔妾何德何能?嫔妾……谢懿妃娘娘,谢陛下看重。”
虞昭复给她免礼,道“何需言谢,你以才干能力服人,得陛下看重,本是你该得。”
沉浸于突如其来的喜悦中许久不能缓神,张淑容坐下灌了两口茶,才敢相信这一切是现实,喜得抑制不住面上笑容,心里多少也明白,楚子凯能给自己的这般抬举,大多是因虞昭的有心举荐,由衷对她感激,再次暗暗表示自己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