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量力,不识大体。楚子凯无奈摇了摇头,看向南荣卫骁,与他商议道:“将军与夫人去问公主的话吧,朕有话,要与翁主单独谈论。”
毕竟是自己女儿,南荣卫骁心知虞陆性子柔弱,恐怕顶不住压力,担忧看了看她,想出言劝说她万不能逞强,可楚子凯在上方亲自坐镇,又不敢妄自开口,不得不忍下担忧带着南荣夫人出去。
只剩了二人,楚子凯居高临下望着虞陆,一手挽着没来得及还给虞昭的那个钱袋,过了一会,捏紧收好,又漫不经心拨弄着手上铃铛,叹道:
“朕与翁主,也不是第一次打照面了,深知你爱女心切不惜以命相护。”
“昭昭总说你因腿脚不便性子柔弱悲怯,却总是愿意为她豁出命。这话朕从来都赞成。”
“那年她生辰,差点被狂蛇袭击,你一介妇人,却比那些武艺卓绝的侍卫还英勇,毅然上前为她挡祸。”
“听闻围场有刺客行刺,你可以焦心得茶饭不思。哪怕被迷树惑心神志不清时,满心惊忧第一件事还是想着要护着她。”
“所以,朕不得不说,翁主是位好母亲,可这次她被挟持,你有幸逃脱,为何看你的样子,却无半点焦急之色?”
以虞陆的胆子,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面对君王之威,自然是无比惧怕的,此刻被质问,腿都有些颤抖发软,却逞强坚持道:“和宁被人挟持,我不知在何处。”
楚子凯怒极反笑,笑容中悲哀满满,不解问道:“旁人也就罢了,夫人为何也要帮着耶格岐与朕作对,昭昭此生随朕,你们到底有何不放心之处?”
“陛下,请您仔细想想。”虞陆怕得实在撑不起身子,缓缓跪坐下,闭目抬手将泪水拭尽,深深叹了口气,语气绝望。
“她从前,一步登天,从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可怜姑娘成了那京州城令世人眼红的人上人。可在那金玉乡里,享的荣华是以多少血泪换来的,您难道不清楚吗?”
“她是我的女儿,身体发肤受之于我,我不愿她当什么受尽羡艳的皇妃,我只愿她此生安乐度过。”
楚子凯道:“朕承诺过,会护她周!”
“可您护她周了吗?”人一怕得狠了,就将近疯魔,虞陆生平第一次将胆子壮得这样大,竟驳了天子的话,反问道:
“昭昭入宫那几年,已经与您产生了情意,这承诺恐怕陛下从前也对她说过多次,结果怎样?”
冷笑一声后,虞陆崩溃地自己给出了答案。“受尽苦楚,罪大滔天,废妃虞氏,遗臭万年。”
“您觉得疼过了,便记不得她有多难受了,可我是她母亲,她身上心上的伤痛都扯着我的心,我记得住!”
“所以您能说护她周了吗?恕民妇斗胆,我从来不觉得陛下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