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到少的被她们绕着圈子扯过来扯过去,终于又扯回到虞昭身上了,以刘晚柔为首的那一团小宫妃们心性只随她动,一听她说了这提议,朱唇轻启,盈盈好声为凌妃向虞昭求这个好。
“绣福枕安神一说在大楚家喻户晓,不止是昭容娘娘一人见过,嫔妾原先表姑母的侄女婿他姐姐,原先也是惊梦不安,去护国寺方丈处求了福线托有福之人绣了一个,枕了二三十年,和顺了二三十年,可见不是有些道理在其中。”
“可不是嘛,想来能传遍央央大楚的求福法子,必然是灵验的,要不然用了没作用,也不会有这么些人继续传承。”
见得了人的附和,刘晚柔十分满意,点头继续道:“要知先皇太后是个何等精明飒爽的女子,当年也知这福枕一谈信得,赐了刘太妃娘娘福气安稳,如今才有四王辅佐陛下左右,可见她老人家福报深厚,沐泽了后世人。想来懿妃妹妹身怀天女之命,若能大度赐福,必定也能如先皇太后一般为大楚社稷积福。”
帽子给虞昭戴得越高,实则给她的压力就越大,虞昭心道:
果然不能轻易受人好处。
吃了点凌妃拆的螃蟹腿子肉,换来了他们这一车子话替她讨好处的话,虞昭现下别说不敢再将筷子伸进那盛螃蟹的盏子里了,今日桌上的各类佳肴,也开始警惕着分清哪些是大膳房的,哪些别宫的小厨房的,挑着盘子下筷子,生怕自己这张嘴一不当心又欠了别人什么。
若能随个大流息事宁人也是不错,偏偏虞昭确实是个从来不信天运之说的,对刘昭容等人口中言之凿凿的说法不屑一顾,依旧坚持内心从未变过的想法,认为凌妃若想要在深夜得一场安眠,得先明了心境,安了心思才能够。
如若不然,别说所谓百福枕纳福了,就算枕着金丝银线绣的千福枕、万福枕。都不见得会有多大作用。虞昭觉得有这些功夫来浪费,自己还不如费心替她寻上几副上好无害的安神药熬了喝了来得实在。
此举的无用无谓显而易见,一群人之中,却好似只有虞昭一人明白一样,其余众人听此主意,皆点头道有理,越说还越来了劲,一个个满怀期待的眼神只往虞昭座位上瞧。
虞昭不爱走麻烦路,按平时,对此等要求,她定会想都不想就出言拒绝。可此时不同,她不就是为了对凌妃示好灭谣言,才愿坐在这里这般辛苦的与众人周旋吗。如若此时虞昭顺着自己心意逆着众人心思,一口回绝了,定然又会被人抓住机会指责,先前装得那般辛苦,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算起来,倒更是麻烦。
且刘晚柔往日虽莽撞,不知为何,今日这话实在说得太巧妙了,居然知晓率先搬出先皇太后给刘太妃赐枕一事做例子,细品起来,好似有点借她的威望逼着虞昭就范的意思。
若虞昭不应下,恐怕又会被落实个嚣张跋扈的罪名,摆的架子大过了皇太后,不愿为皇嗣出半点力费半分心,到时候这谣言灭不了变得越发离谱先不说,摆架子一谈传出这御苑,又不知会起个怎样的风波。
再看趁虞昭犹豫着的这空档,凌妃抢先做出的那举动,越发让她不答应也得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