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比谁都关心懿妃,竟把平日里朕同她的一举一动的细枝末节都能观察细微记得如此清楚,当真是眼力非凡心思缜密。”
闻言,刘昭容恭敬俯首,再行了一礼,低声答道:
“臣妾不敢当陛下如此谬赞,只不过是时常把礼法记在心中罢了,臣妾虽性子急,却分得清楚是非,知道懿妃娘娘位分,再是比臣妾等人高些,定然也高不过历代的皇后与皇太后,尊贵如她们,尚且能将这礼法奉在心中至高无上之位不敢违背,如今懿妃娘娘却斗胆当了这无视礼法的人,若就此无视她这罪过,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恩,所以哪怕臣妾今日是冒着得罪她的风险,也不得不勇敢站出来指正,望陛下公正处置……”
一朝被宫中这最不守规矩最分不清是非的泼妇指正成了无视礼法之人,任凭是谁,这心中这委屈都会忍不住翻了倍,只用看虞昭微微嘟起的嘴唇和耷拉下去的嘴角,楚子凯便立刻能清楚感知得到,她心里头那说不出的苦楚,只得轻抚着她的手以示安慰。
一旁那张喋喋不休的那张八婆嘴依然未停,刘昭容见无人制止,字正腔圆带着底气,把诸位故去许久的先人都拉出来做例子,还越说越来劲儿,鸭子一般呱呱叫,吵得楚子凯心中烦闷愈烈,额角青筋终于忍不住爆起,转过身来打断她,冷眼看着刘昭容,一声讽笑出口过后,问道:
“那以你看,此事朕该给懿妃定个什么样的惩罚才算合适?”
自以为楚子凯会说出这征求意见的话,是因听进去了自己方才所说的道理,刘昭容仿佛觉得头一次得到了他的认可,便势必要抓住这表现的机会,欣喜若狂得意忘形,所以然没能体会出他语气中带着的嘲讽,连忙立了立身子,回道:
“回陛下,臣妾以为,犯此戒律者,哪怕从轻发落免了死罪,也必得降位禁足,再以犯上僭越之罪对其杖责四十。依法处置,方才能让宫中上下心服口服,得以森严宫规,树后庭风气!”
“说得好,是该正正风气!”
吐出的话是何其冠冕堂皇,做出了好一个贤德女子的榜样,可楚子凯这些年来,早就领教够了刘昭容做出的那些难以启齿的龌龊手段,并不会被这表象骗到,且十分厌恶她这表里不一还装正义批判别人的做派,冷声道:
“既然是要正风气,怎能只看眼下,必定便要把这宫中陈年藏污纳垢的坏风气彻底清扫出来才能够,朕细想想,发觉这些年来,任凭你们谁,无意或是有意,都好似犯过大大小小的错,如刘昭容所言,轻易饶恕不足以让众人心服,此时便开始一个个清算干净,今日拿在一起,一并定了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