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虞昭不屑嗤笑一声,丝毫不想理会她的解释,眼神凌厉一一扫过堂下已是瞠目结舌的众嫔妃,继续道:
“大楚繁荣人人富庶,逢年过节,寻常百姓都知穿新衣烹贵食迎喜,你堂堂皇妃,非就要在年节之时用这粗食素衣做出什么与难民患难与共的虚假之象,让本宫依例穿个衣裳戴个凤冠都成了犯罪了,还要无端受这起子闲人的谴责!本宫看你的善心是多此一举,对本宫的算计,倒是布置天衣无缝!”
一语戳心,旁人不知,凌妃自己心里最清楚,她今日做出种种计划,所为的目的,本就不纯良,奈何不防,一眼就被虞昭看穿了,听她说出那些狠厉不留情面的话后,凌妃有自知之明,实则其中罪名,一点都没有说错。
但凌妃也清楚,世人的想法,大多都是虚妄,自来都是看重形式而轻事实的,加之她能将众妃对虞昭的嫉恨心利用得得心应手,此举讨好了灾民,又能将民心笼络于自己一方,所以她心中并未产生畏惧,面上却露出了怯怯的神情,往后移了一步,看起来,更柔弱可怜了。
宫中两位尊者翻了脸,众夫人们尚且还估摸不清形势,不敢轻易站队,唯恐会被误伤,噤若寒蝉,而其余嫔妃,是一开始就与凌妃联合在一起的,此时见虞昭明目张胆以言语辱其,深知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来了,一个个皆急跳了脚。
“懿妃娘娘,无凭无据,你平口便诬陷凌妃娘娘穿素服并非心系灾民而是为了算计你,未免也太让人难以信服了。”
“心如蛇蝎,而觉人人都如蛇蝎,凌妃娘娘的善举,在座众人皆看在眼里,竟被如此曲解,嫔妾斗胆,许是懿妃娘娘您的心境过于狭窄而无善念,故才会有此想法吧。”
“凌妃娘娘也是可怜,做好事还要被这般责骂,那北疆千百灾民,更是可怜,是因如今这后宫,竟有一个铁石心肠之人在横行,非但不出力帮他们度难,还处处阻扰别人对他们行善……”
炸开了锅般,谴责声四起,众妃的数落声渐渐越发大了,连带着席下众朝臣中,有些年轻气盛沉不住气的,一腔为民抱不平的热情涌上,也都开始面露愤色对虞昭议论纷纷。
楚子凯见此,拳心蓦地握得紧了些,眉心也微皱起来,终于不想再忍受眼下的局面,挺身正了正坐姿,发出一声讽笑后,声音沉沉道:
“难道懿妃说得不对吗?朕觉得有理至极。”
“陛下……”
像是万万没想到,楚子凯此番面对此事,还会站在虞昭那一方,凌妃在这一瞬间,没能压制得住惊愕,急忙抬头往楚子凯,面对这意料之外的情况,心中慌张无措,快稳不住阵脚。
“臣请陛下明鉴!”听楚子凯发话后,先前壮着胆子赞成凌妃议论虞昭的那几个臣子,心中惊惧,连忙看着势头收了声。而凌妃的兄长凌锋见亲妹受辱,便坐不住了,几步上前在殿中跪下,拱手道:
“孰是孰非显而易见,公道本在人心啊,此事关乎民情,陛下万不可因心中偏袒而不顾是非之分,凌妃娘娘一心为民,怎能被人污蔑上如此些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