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专业的杀人方法,一击不中马上就走了。”孟凛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杀手的目标是何解儿,没有直接朝我射击。”
盛浩跟林亚子对视一眼,正在这时,警笛声由远而近,公安的警车终于赶来了。
孟凛打通了何逢祥的电话,后者根本就不知道何解儿出事了,在那头笑着问孟凛“好久没联系了,怎么想起给我个电话?”
“何伯伯。”孟凛沉声道“我陪解儿来公墓看她哥哥,有人袭击我们。”
何逢祥沉默了数秒之后,声音有些发颤,“解儿,没事吧?”
“她没事,只是受了撞击晕过去了,救护车己经来了,你放心吧。”
何逢祥方才松了口气,“我马上过来,谢谢你孟凛,我知道解儿没事肯定是因为跟你在一起地原因。”
说着也顾不上说别的,挂断电话了,十万火急的往山河公墓的位置赶去。
公安局的人从车上依次下来,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
这些很有架式的搜查,其实都是走走过场罢了,任何一个高明点的杀手都比公安人员还要了解他们的工作程序。
何逢祥和医院地救护车差不多是同时赶到的,一向冷清的公墓突然热闹起来,一些装满了人不明身份的车辆在公安眼皮下大摇大摆的布防起来,除了一些孟凛下属的人之外,大多数都是何家以保镖自居的下属,都配置着短枪。
救护车上的医生对昏迷过去的何解儿展开了检查和救护,何逢祥对医生的态度远比对公安要好,医生告诉他,何解儿没什么大碍,但脑部受过震荡要住院。
在何家的重重守护下,何解儿去了医院,而孟凛留在当地胁助公安们取证。
来的公安们都己经认识孟凛了,一时间也头疼这个灾星,不过因为孟凛的特殊背景,他们也不敢流露情绪,认真的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和取证,然后再去询问何逢祥,想弄明白他女儿为什么会遭人谋杀,这是公安们一种常见的取证方法,以便获得跟发生案件相关的联系线索。
何逢祥的态度十分不好,冷冷的站在儿子被破坏的墓前,理都没理那个刑侦队地头,根本就没有合作意思。
而他身边的律师十分专业,说话却很碜人,“我的当事人是受害者的家属,我们也是事发之后才赶到现场地,从立场来看,这件事情我们更应该问警方才对吧?你来问我们不觉得很荒唐吗?我们能给你们提供有用的东西吗?”
警方显然被专门钻法律空子的四眼弄得无语,只好板着脸退下。
随后,警方在墓地不远处发现了送孟凛与何解儿来墓地司机的尸体,他的咽喉被人专业的割断了,作案者的手法相当漂亮,动脉的破裂之处比较隐蔽地朝内,因此大部份的血都经由他的咽喉而流进了他的胃部,他的脸色很白,但是外面根本就没有弄出多少血来,颇为诡异。
孟凛看过那个奇怪的伤口,明白到杀人者有着相当高的技巧,从他对人体的熟练跟技巧的结合来看,这个人如果不是杀猪多顺了手的屠夫,就是杀人无算的顶级杀手。
紧接着,在火葬场不远的地方警方找到了那辆灵车司机的尸首,这个司机被一刀准确的刺中了心脏,很可能在中刀之后数十秒主失去了生命,连象样的呻吟都没有发出。
孟凛跟何逢祥是坐一辆车回去的,在车上这个男人一直紧紧的皱着眉头,只到进了市区之后,他才长长的吸了口气问孟凛“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会有人来暗算你们?”
“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让何解儿小心着点,这个杀手明显是冲着她来的,当时我比何解儿有更好的攻击角度,但他们选择攻击何解儿。”
何逢祥目露凶光,“既然冲着我来的,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何某大不了奉陪到底了!”
何逢祥虽然老了,却仍是一头有爪有牙的猛虎,他生气了,江陵注定要掀起暴风雨。
也不知道杀手的行为是不是有意的,他们竟然在何逢祥儿子的墓地前进行第二次谋杀,这种有意无意露骨的挑衅,对何逢祥的冲击之大是可想而知的。
正所谓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何逢祥被彻底激怒。
孟凛抽出中华默默抽着,看了看何逢祥脸色,转头看向车窗外。
他儿子死的内情孟凛是知道,钟泰文难道再一次请下手杀他女儿吗?
孟凛感觉不太可能,而回到家,钟泰文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
“孟凛。”电话里的钟泰文声音有点苍老,“听说你与何解儿被人袭击了?”
“嗯。”孟凛想他上次干的好事呢,想不到他竟然打电话过来问自己,“何解儿去墓地祭她哥哥,有人用枪朝她射击,当时我在现场,不然的话她己经没命了。”
“呃…”钟泰文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查出指使者了吗?”
“没有。”孟凛的声音没有什么情绪,淡淡道“杀手很专业,被盗用的车辆随后被发现扔在离公墓不远的地方,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钟泰文忐忑道“何逢祥有说什么?”
孟凛对钟泰文父子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如果不是顾及大局,他早被孟凛连锅给端掉了,不过比较中肯的想法是,他应该不敢再下手来杀何解儿了,除非他觉得自己有势力能跟孟、何两家对抗。
眼下,钟泰文既然这么来问自己,说明他对何家还有顾忌,也许是想让孟凛替他开脱嫌疑,孟凛沉默几秒,便道“他十分愤怒,想弄清谁跟他过不去,你有什么想法?”
钟泰文干笑了一下“没有,我很关心这件事,能尽快查出真相就好,因为我不想老何误会我,以前的事情,是我太冲动了一点,有机会我再跟你解释一下吧,谢谢你孟凛,为难你了。”
“当年的事就别提了,大家以后相安无事最好,我相信你不会在这个时候再去惹老何,要是没其他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钟泰文应允,孟凛就挂电话了,他换了一身衣服要去医院看看何解儿。
林亚子不敢再疏忽了,坐在前面跟孟凛一起去医院。
来到医院之后,特护病房外,到处都是何家的保镖和公安局的工作人员,就是蚊子也飞不进来。
看到孟凛来了之后,本来躺在床上地何解儿想坐起来,孟凛制止了她。
她望着孟凛好一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会没命的,你是第二次救我了。”
为了让她能轻松一点,孟凛开玩笑道“那你得请我吃饭了吧?很难有人遇到同一次被人救两次的事。”
何解儿嗯了一声,点点头道“我跟我爸说说,等我出院了,一定认认真真的请你去我家吃饭,要我亲自给你做么?”
“你会做菜?”孟凛表示不信,“象你这样一个大小姐,做地东西肯定不怎么好吃,呵呵,还是让你家厨师做吧,专业的总是最好的。”
“切。”何解儿白了孟凛一眼,“有机会我一定给你试试,别小瞧人!”
聊了一会儿,何解儿说起正事,“为什么会有人杀我,他是谁?”
“不知道,没有动机,没有可疑的人,没由来的谋杀。”
“为什么会这样啊?”何解儿低声说道“以前我哥哥就遇到这样的事,想不到在他的墓地前会重演类似的情形。”
孟凛轻声安慰,“放心,杀手总会揪出来的,你往后小心着点。”
何解儿咬牙切齿道“以前我从没如此痛恨过谁,就算哥哥死了也是伤心多于愤恨,可现在我恨这个人,如果让我知道他是谁,我会亲手杀了他的!”
孟凛见她眼眸里充满怨毒,一时间有种心寒的感觉,她以前虽然强硬而不好沟通,但终归心地善良的,此刻再次经历生死危机,似乎有种黑化的蜕变。
伸手握住她另一只并没有输液的光滑手掌,孟凛轻声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何解儿看了看孟凛攥着自己的手掌,脑袋微微垂下,“其实我知道爸爸名下的公司是干什么的,我也知道我爸以前的事,我总是劝他别这样,但我也许错了,就像常听爸爸跟别人说过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踏上这条路,也许就不能回头了…”
说完这句话,何解儿霍然抬起头,紧紧望着孟凛“我会帮他的,爸爸太幸苦了,如果他不能回头,做女儿的应该帮他走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帮他…因为我只有这个爸爸了。”
孟凛握住她的那只手顿了顿,逐而轻轻安抚似的拍了拍。
或许,这一刻起。
曾经的何解儿,再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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