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顾名思义,就是……咳咳咳……
在这片大陆中最为出名的画舫,莫过于安仁淮河旁的那条了,每当夜晚,便是红袖添香的盛况,在透亮的河面上满是各色美人穿红戴绿,站在停放在河面的船上挥舞着衣袖。时而从那房间中传出阵阵动听的娇叹声,以及劝酒声……
戚白还真没去过画舫。
一方面他洁身自好,另一方面,他没空。
上辈子,攻略男主就像是一把悬在脖颈上的刀,由不得他松懈。
“怎么,戚公子,不愿意去?”九王摇着扇子,对戚白道:“你莫不是想差了吧。本王带你去的这画舫与你心中所想的决然不同。”
想差了?
想没想差,他都打算去看看。
见见世面也好。
这都活的第三辈子了,反正这辈子也已经搞得乱七八糟,就要去体会体会不同的景色。
戚白冲着九王一点头。
九王即刻将扇子合拢在手心敲击一下:“那请吧。”
门口已经有准备好的马车,两人同坐在一辆马车上,颇有些局促。
戚白靠在车窗边,不自然的望着窗外。
夜幕降临,街道上本是一片漆黑。渐渐的前方有了光亮,伴随着马车靠近,那亮光越发明显。耳边也传来了嘈杂声,更要紧的是,鼻尖已经嗅到一股股淡淡的香味。虽然还未曾看见那繁华盛景,而戚白眼前仿佛已经浮现出了一幕幕画面。
画舫,美人,美酒,歌曲,舞蹈……
这一切的一切都构造出了一片繁华盛景。
戚白抬起头,从马车中间远远的望出去,倒是在漆黑的夜幕中看见了一座高高耸立的宝塔,此塔高有七层,距离画舫所在的淮河颇远,在这夜幕中显得是那么的冷漠,又是那么的庄严。
九王随着戚白的目光看去:“那是安仁宝塔,安仁最高的一座塔,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般若法师在此地坐化,此后便成了安仁的象征。怎么,你想要去看看。”
戚白慢慢吐了一口气,将车窗上的帘子放在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没有。还是去画舫吧。”
九王摇着扇子,哈哈大笑,揶揄道:“我还以为戚公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没想到,还是对着灯红酒绿要感兴趣地多……”
“自然了。”戚白扯着嘴角笑了笑,他道:“这世间又有几个不俗之人。”
“是啊!”九王将扇子一合,又往自己的手心一敲:“本王还从未见过到了安仁,不去淮河画舫,反而去这安仁宝塔的人。戚公子见过吗?”
戚白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若是要算不俗之人,在下多年之前认得一个。想来他到了此地,应该会去这座宝塔吧!”
“哦?是谁?本王倒是想要见见这人了。”
戚白冲着九王一笑道:“王爷将来会见到他的。”
您的弟弟,封跃然。
如何能够忘记,当年收复红娘子后,封跃然同他漫步淮河,畅谈国事,从河边一直走到了安仁宝塔下。
而后两人登上宝塔,于七层顶端俯视身下。淮河是明晃晃的小河沟,安仁城的点点烛火宛如散落在安仁这寂静黑夜中的星光。
封跃然握紧拳头,砸在了栏杆上:“单单是看着这淮河如此亮堂,便可想而知多少男男女女不知晓报效国家,反而贪恋口腹之欲。”
戚白在一旁看着,如今封跃然那一张不忿的脸还在眼前浮现。
倒是怪有趣的。
戚白笑了笑。
九王道:“怎么忽然笑了?笑什么说出来听听?”
戚白摇头:“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是方才那位不俗之人,看样子,戚公子同他关系匪浅,是心上人吗?”
戚白一愣,忙摆手道:“我同他都是男子,哪里是心上人。”
九王刷拉一声展开扇子,道:“都是男子又有什么,戚公子,我安仁之地开化,不在乎那些。秦楼楚馆不消说,便是专供男男女女消遣的南馆也数不胜数。”
确实开化!
戚白赶紧制止九王越说越离谱的话:“是曾经的知交好友,不过,那是许多年前了,如今早就已经生分了。”
九王扫了他一眼:“戚公子,你多大。”
戚白道:“快满十六了。”
“那你为何说许多年前,听上去,你像是个八十岁老翁一样。”
戚白被他一梗,倒是说不出话来,只好抿了抿嘴唇。
九王抬手拍了拍的肩膀:“好弟弟,你莫要想那么多,你还如此年少,总是会有转机的。你们来人定然会再次相见,又会成为知己的。”
戚白摇头道:“不是的,王爷,你不知道。”
“少年人真是容易多愁善感。这世间又什么不可挽回的呢?难不成他已经死了?”
戚白点了一下头。要说他现在同封跃然的关系,可不算是死了一次了吗?
九王这才愕然一瞬,道:“抱歉,本王不知这些,引得你伤心了。”
戚白摇头道:“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