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回家过了两三天清闲日子。而后便又要回学堂上课。
这次去学堂之时,戚白倒是心情舒畅,只因他弟戚颐那个祸害伤了腿,实在是出不了门。如此一来,戚白便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异常爽快,毫无不妥。
到了学堂看见许久不见的宣书云宣姑娘,他都不由得热情地冲着对方笑了笑。其实他是挺喜欢宣书云的性格,不过每次戚颐在的时候,宣书云在他的眼中便如同一个□□,让他不由得不紧张。
宣书云也冲着他微微一笑:“戚公子,你回来了?”
戚白点头:“嗯。”
宣书云倒是也没有同他多说话的意图,只温和笑笑:“到时候,便同公子在下几局棋吧。我近日有所长进。”
戚白点头应予。而后便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今日上课的夫子是杨忻,见戚白来了,也是冲着他一笑。下了课后,杨忻对戚白道:“你跟我过来。”
戚白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跟了过去。
杨忻带着他走近了隔壁一间房中,慢慢坐在椅子上,这才抬起头看向戚白问道:“你且跟我说说,你这几日,都去干了些什么?”
戚白只摇头道:“并未干什么,不过是在家养病而已。”
杨忻道:“养病?我去戚家看过,你爹说你出了远门,并非是养病。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要瞒着夫子吗?”
戚白吃惊:“夫子什么时候去过我家?”
杨忻淡淡道:“前日打扫书院的书斋,从里面找到了一本无名棋谱,里头的棋盘都是异常复杂,我揣摩了许久,又给祁明同陆隆看了,他们两人都不解其意,便想要同你也商议商议,哪知道上了门才知道,戚公子竟是借口生病,出了一趟远门。你可知晓,你这番行事在书院中该如何惩处。”
杨忻说话,并不带太多语气,只是戚白依然听得心惊胆战,忙道:“夫子勿怪,我这次出门是有事要做。”
“无论如何,你都是违反了书院规定。戚白,我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干出这种事情。你可知道,你扯这个谎言,是会被逐出书院的。”
戚白盯着杨忻看了半晌,若是之前他倒是不怕被赶出书院的,大不了他从头开始,但是现在他很想要留在书院看封跃然的未来,如此想来,戚白小声开口:“夫子若是真的想要让我逐出书院,早就当众告诉我了,如今将我一人待到一旁,如此小声说话,只怕是并不愿意将我逐出书院吧。”
杨忻语调平淡:“你倒是乖觉。”
“那么夫子到底打算怎么做?”
“我?”杨忻从怀中抽出一本书放在了桌面上,朝着戚白缓缓推了过去道:“你打开看看。”
戚白低头见封皮上并未写字,而且封皮发黄,不知道是过去了多久的旧书,抬手翻过一页,里面画着棋谱,他道:“这就是夫子所说的无名棋谱?”
“你翻到第二十四页。”
戚白如同杨忻所言,翻到了第二十四页,那也是一局残棋。他仔细看了,脑海中如同所想的推理出了棋谱上的一步步棋子。
杨忻等他看完,开口问道:“若是你下黑棋,那么你的下一颗棋子,会下在何处。”
戚白道:“三三之位。”
杨忻道:“你倒是同他们两个所下的位置不同。”
戚白知道他说的是祁明跟陆隆两人,也忍不住好奇问道:“他们两人下在何处?”
杨忻摇头道:“先看你的这局棋,若是我下在三七之位呢?”
“四六。”
“二五。”
“小星。”
……
两人如此你来我往,连走了三十多步,杨忻便不开口了,他只定定地低头看向了书页,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是我输了。果真江山代有才人出,戚公子,你的棋力比我还要高深。”
戚白忙道:“夫子,其实你下的比我好多了。”他说的异常真心,他下棋就是凭借脑海中的感觉。
杨忻摇头:“不,我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说着,他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觉得这一局残棋的最大威力还没有施展出来。棋是需要两人相互对弈才能够下好的,只有有了合适的对手,才能够将一局好棋发挥到极致。看来,我并非是戚公子的对手啊……想要彻底发挥出这局棋的奥妙之处,还是需要一个更加高超的棋手同你对弈才是。”
戚白盯着棋谱,听着杨忻说的每一句话,顿时心中一片清明。
他打开菜单看了一眼,现在他的棋力依然是仅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