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叔、桂婶二人对视一眼,桂婶拘谨道:“咱带了干粮,路上已吃了。”说着还要示意樊美芝附和。
“……”并没有在路上看到两人吃过的樊美芝还来不及腹诽其放不开,肚腹忽传来一声嗡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樊美芝低首看着“罪魁祸首”,装死。
梅娘笑道:“干粮顶什么饱?你们给我个面子,尝尝我的手艺,待会儿丞哥儿随你们走,他们师生一月见不到呢!”
“在这吃吧。”敬重的祖先生发话。
桂婶立即恢复爽朗:“梅娘,咱帮你。”
樊美芝见到了梅娘说的章儿,是个半大小子,给宋鸣谦喊师哥,给祖梅夫妇叫爹娘。
席间倒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樊美芝才知章儿是他们收养的孩子,桂婶赞叹他们善心帮助他人,顺便为他们孩子找到了喜欢的丫头打趣,惹得夫妇俩也喜笑颜颜。
樊美芝没有说话欲望,插不上话也正好听着八卦填肚子。
其后的话题说到比章儿还大的丞哥儿在孝期,没有成家,可能有樊美芝这位名义上的寡嫂,气氛有丝凝滞。
“也不知丞哥儿今后有谁成对?”宋樊氏这一闹也不知会不会影响日后说亲,桂婶睇了一眼“罪魁祸首”。
樊美芝开口:”二郎前途无限,将来榜下捉婿,有贵府千金等着,桂婶何须杞人忧天?梅师娘还能再添一碗汤吗?”幸而原身对此想法不过两日,自己能接的上话,不过书中宋鸣谦直到做了权臣也没成家,也没个女主。
“有多呢!”梅娘笑应着。
樊美芝道谢接过汤碗,畅快喝一口清甜解暑绿豆汤,镇上看来挺好的,米面都比乡下的精细,樊美芝顺着氛围也不客气了。
宋鸣谦持箸的手则顿了一下,他可没想到对方还能说出“杞人忧天”的话!
吃饱喝足回家,时间也不好耽搁了。
“先生、师娘,学生归家去了。”
“路上慢点!”
“哞……”
几人沉默地坐于牛车之上,似乎没有
停留打算,绕过令樊美芝头晕的巷道,终于走到主干路的来路。
眼看前面百米便要出了镇口。
樊美芝不得不开口:“郭叔麻烦在前面的杂生铺停一下,我有东西要买,很快回来。”幸而迷路时,她四处看出些店铺的究竟,且夏季昼长,耽搁一时半刻也不妨碍。
桂婶不赞同:“宋樊氏,时间不早啦,别买了,要不然天黑,路不好走。”谁知耽搁多长时间?
“很快的……”
坐于樊美芝对面的宋鸣谦眉尖一皱:“郭叔,在前面在书铺停一下,仲丞想起有纸笔要买。”
“好嘞,丞哥儿……哞!”郭叔痛快地应下,牛车慢下。
樊美芝:“……”这什么差别待遇?
“丞哥儿你方才怎么不在镇南的书铺买?”
“……我一时没想着回去。”
樊美芝奇怪看了他一眼,买东西也要打击她一下,同时却不由庆幸他“忘记”的巧合,在牛车停稳,宋鸣谦下车后,樊美芝不待众人反应,一点也不在意脚上跑起的不雅观,连忙跑进书店附近的铺。
“……宋樊氏!”这侄媳妇不会过日子,没救了!
宋鸣谦抬眸看了眼她进去的铺面招牌,慢悠悠转到自己的目的地。
“这儿有好的牙刷子吗?”樊美芝将受伤的一只脚踮着,伸头向店外找着牛车方向,急问店家。
不会不等她,就自回村了吧?
“有”,店家懒洋洋招呼一声,走至放牙刷子的货架。
樊美芝扭头过来,眼看他要拿“精装版柳条牌牙刷”,适时补充一句“有柄、钻孔、马尾毛的那种,还要牙……洁牙粉,两笔管,还有荷包吗?”
店家闻言回头瞅一眼她的装扮,长得好,但也不像用得起这东西的大户人家的。
他拿来两根牙刷放在柜台前,给她挑选,算到:“六钱一根,加上两笔管洁牙粉,共一两一钱,荷包这里不卖。”
樊美芝将所有剩下的银钱都拿出放到柜台上,也分不清数目,忐忑:“够吧?”嘶,好贵,给府卫的钱打水漂了,都怪宋鸣谦。
一钱是一百文,十钱是一两,而她带的“银”不
过指甲盖大小,其余都是铜板,之前也没数清。
店家手扒拉着点了点:“还少三钱。”就要收起商品。
“哎,等一下,有钱。”樊美芝连忙阻止,脑海想到刚刚余光看到宋鸣谦进的店铺情景。
“麻烦您,稍等我取银钱。”
在牛车上等着的桂婶看到她出来,就要叫一声。
谁知对方往这边瞅一眼,就颠颠跑进丞哥儿进的书馆中了。
樊美芝正遇上宋鸣谦付钱。
后者背对着她,向掌柜道:“这是银钱,您收……”
“慢着!”
樊美芝扬声,跨步向前,从身后一把抓住对方付钱的手,眼睛落在他怀中抱的一大摞纸张笔墨上。
乖乖,很有钱呀!
樊美芝扫一眼展柜旁边的纸张,就看出,宋鸣谦所买纸张的质量都是中上的。
“掌柜的,生意兴隆,我家人买了这么多,便宜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