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箭是同时射出,芸姚的芦苇箭撞击对方的石箭,两箭在空中爆裂。但这不是结束,芸姚可是准备了足够的芦苇箭,就是要射个痛快。
一箭之后还有一箭,三子也被芸姚的快射击下了马车。
此时后面的士人已经喊不出来了,没人会想到朱女箭法如此犀利,一个照面就把牟家两位儿子都给打落战车。
芸姚已经手下留情了,只是用二十石弓的威力,没有用上白矢之威,否者就不仅仅是跌落车下,而是透心凉了。
因为是芦苇所以没什么贯穿力,箭的威力落在他们的皮甲上也只是钝器的效果罢了,最多也就是淤青,估计摔下马车时候比中箭更痛。
“朱女无败,朱女无败——”丈师立刻喊了起来,虽然一把年纪,两鬓斑白,但现在就算喊哑了也无所谓。
这次轮到朱家的士人大喊,喊得底气十足,从今开始倒要看看还有谁敢小看朱家?朱家的渡娘年纪虽小,可是善射能射,这才是勇武贵族的形象。
“还打么?”芸姚看着牟家的人,目光横扫竟然没人敢回答,他们都被芸姚的箭法唬住了,芦苇都射这么准,若是换了箭,谁受得了。
牟家世子脸色阴沉,显然是不服气,可又不敢说继续打,毕竟他都摔下车了,要是不认输就太难看了,会被世人看不起。
“不服的话,就上车再战,不管多少次我都能把你射落车下。”芸姚自信地说道,她的感觉很好,这种状态可以保持很久,接下来再射个三十箭都没什么问题。
大家都看向世子,等
他的决定。
“我们输了。”虽然心里极度不服气,但规矩就是规矩,耍赖的人是没有容身之处的。所以世子依旧认输了,不过接着他就说道:“不过我一定会在今年的射礼上加倍讨回来的,你等着吧,我们射礼上见。”说着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就结束了。就算规模再大的仗,一天内也得打完,各回各家。胜负虽然分晓,但胜利者也没有什么物质奖励,非要说收获的话也就是朱家的凝聚力提升了,大家因为胜利对朱家的认同加强了。
回家之后,在采邑里点上篝火,大家聚集在一起听丈师讲述‘朱女克牟于垄’,野人们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因为牟家的恶人先告状而愤怒,因为敌人的强大而紧张担忧,最后又为朱女的勇猛镇定和精湛射术而激动,最后是手舞足蹈,载歌载舞。
“五月淅淅,牟家来袭,引水灌田,危害我姓。五月淅淅,牟家来战,恶言先告,讥我怯战。约于田垄,四乘之战,朱女无畏,箭以代言。替天行道,以正伐邪,克牟于垄,朱河乾乾。”先浅显地说给野人听完,丈师击掌而歌创作了一首‘朱女克牟于垄’的诗歌,他要唱,还要教给孙子唱,要让鲁国都知道朱家的这次大胜。
可惜没有青铜器,不然他非要刻在青铜器上才高兴。不过就算没有青铜器也有陶器,找儿子制作个有纪念意义的陶器,记录这段胜利的历史。
什么叫做历史变成了传说,传说变成了神话。发生在五月份的一场邻里矛盾,到了千年之后估计会变成神乎其神的一段神话,无数人会考证朱家和牟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要在垄这个地方进行大战,会让历史增添一抹神秘和浪漫。
虽然没有什么物质的收入,不过凝聚力的提升却是巨大的,也难怪贵族和贵族之间会打仗呢,这年头贵族组织力还不如黑恶势力呢,就是要通过集体行动让大家都有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