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之后,众人都发现了不少东西,那些神基境界的武者,虽然一样可以在光幕中流动的法则之力中得到感悟,但相比于直面法则之山的体会,还是略有不足的,简单来说,就是相比之下效率要低上不少。
但话又说回来,始神山三年一开,每次进入还有一定的时限,哪像如今可以随时观摩——尽管还未真正确定,但就这五天的变化,已经有强者推算出了一个大概。总之就是每道法则之力从流出开始,到再度隐没不见,大约会持续数天事件,整个轮回,也就是所有法则之力轮转一遍的周期,则推断在数月之间。
几个月就能感悟数天,与三年能感悟月余相比,虽然看似时长相仿,但实际上确实天差地别。
不仅时间上宽泛了很多,频率的改变意味着可以更好的调整自己的心得,就是状态上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就拿往常来说,三年一次的始神山感悟,哪一个不是争分夺秒仓促地用感悟把自己填满,留待回去之后再好好消化。而现在则是能够提前有所准备,等着自己想要感悟的法则出现,以逸待劳和坐以待毙可完全是两码事。
况且若是这种状况能够一直持续的话……恐怕不久之后,这里将会聚集数量难以估计的神基武者。
更别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只需一年时间他们就可以重新进入,再次感悟法则之山,并且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始神山都不会再发生改变。
一处议事营帐之中,殷箫位居首位,听着各家这些天观察而来的收获,心中对这件事情有了个大概的推测。
于是便朗声问道:“各位可还有什么高见?”
所有人同时沉默,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过了一阵之后,有人开口试探道:“始神山为天地造化所成,更是修行宝地,容不得有半点闪失,可如今有此异变,尚不知是好是坏,难免令人心慌啊。”
这话倒是没错,虽然现在看上去始神山的变化有益无害,然而谁也不知道这其中还蕴含着什么内容,或者说是否是什么灾厄的征兆。
就比如说,倘若如今始神山表面的益变,其实是它回光返照的征兆,实际上则是会在不久后彻底崩塌的话……要是在其彻底崩溃的时候,还有不少武者美滋滋的在山脚下修炼,那乐子可就大了。
毕竟始神山的法则之力出现了外泄的迹象,怎么看都是其内部不稳的样子。
而听得有人这么说,其余的人也是神色各异,他们的想法都大同小异,虽不知其变化是好是坏,但即使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想的也是得在所谓灾厄爆发之前,率先把好处给捞够了。
不过这样所带来的另一个问题就是,各家在此的主事者可未必会把他们知道的全都给抖个干净。情报作假不太至于,在场这么多人谁也不是瞎子,骗是不可能的,反而会惹一身骚。可要说隐瞒点什么下来,那谁也说不了什么不是,更何况有这种心思的人可不在少数呢。
“呵。”殷箫一声轻笑,在场众人立刻噤声,刚刚那种又要讨论一番的趋势戛然而止,都各自肃然地等着殷箫发话。
而这就是实力带来的好处了,不说殷箫身后的背景,今天站在这里的,那个不是神都界域各大势力的门脸?可最终凭什么是殷箫身居首位,还不就是因为他最强!
“各位似乎忘了一件事。”殷箫话说半句,然后打量了一下其余人的神色,并没有发现有谁表露出什么异色,都是很正常的反应。这才继续说道:“始神山这种地方,就算真是什么灾厄前兆,也不是人力可以控制得了的,各位不妨把心思发散一下,别那么死板。”
沉默不语,道理他们不是不懂,但变数就意味着机遇,机遇就意味着变强,大变在即,又有几人能忍受住提升实力所带来的诱惑呢。要不是估计着无数年来始神山从未动过兵戈,这里怕是早就是暗流汹涌了,至少他们现在还没什么实际动作不是。
“那依殷特使的意思呢?您怎么看?”有人向着殷箫发问,殷箫的情况没什么好掩盖的,况且他此行也是代表着青霖宫,特使一职也是对外界的宣告。
“我?以我看来,始神山不会再有什么变
化了,你们好自为之就可。”
“殷特使高见。”那人嘿嘿一声,不再言语。
殷箫有实力,别人敬他,但却不一定会听他的,毕竟各为其主,立场都不同,很难谈到一起。殷箫也浑然不在意,他同样没想过别人会把他的话奉为圭臬,不过自己倒是没有说谎,他确实不认为始神山还会再生变故。
但这种猜测则事关自己的修行,要知道,殷家的人灵魂与生俱来就强大,高处常人不止几分。而事关自己所产生的灵魂直觉,向来也是非常准确的,只是他还是没想明白始神山的变化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殷箫说了别人也不一定会听,听了也未必会信,他就更懒得多说什么了,能有一句忠告已经很不错了。
其余人也都各怀心思,早就心不在焉。
殷箫见状有些无趣,这种商论他就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所谓定论,也不过是为发生的事情定下一个论调,以免事情太过出阁而已。
“行了,始神山的事情非人力所能改变,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往常什么样,以后什么样就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各位也好有交代不是。”
众人闻言一凛,他们确实想着从中捞取多少多少好处,但却忽略了可能随之而来的危险。正如殷箫所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都算不得数,毕竟他们在各自的宗门中也没有拍板的能力。
而若是擅自扩大事态而导致自家成为众矢之的……啧啧,那后果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总之一句话,先将事态稳住,今后怎么做,不妨先看看别人行径。
“多谢殷特使提点。”
众人各怀心思,向着殷箫道谢,然后离去。殷箫也不管这些人是真情还是假意,他在这里最多半年,之后便会离开,青霖宫也自会有别人接手此事,不需要他再操心。
殷箫结束商议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就见殷凝月和杨逆早就在等着他。殷凝月上前热切地道:“小叔和那些人商讨出什么结果了吗?”
殷箫摆摆手:
“也就那样,各家互相扯皮,不管有没有收获都藏着掖着,这种事情一点意思都没有,都不如多运转几个周天的功法。”
“这也正常,毕竟立场不同,根本就谈不到一起去。”
“不说这个了,你的试炼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这个啊。”殷凝月眼珠一转,就想拉着杨逆开溜:“还行吧,不就优秀吗,我们两个可以的。”
“别想着溜呢。”殷箫一手揪着殷凝月,扭头看了眼杨逆,后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殷箫笑道:“别紧张,虽是家族试炼,可你的情况特殊,此次让你和凝月同行是我自作主张,也是想让你们能有个照应,多少是一次历练……总之只要小心些,一般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杨逆行礼:“多谢前辈指点。”
“你也和凝月一样,叫我小叔吧。”没等杨逆开口,殷箫就又挥了挥手:“这个不强求,等你自己准备好了再改称呼就行。”
杨逆苦笑一声:“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