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轮到勾陈一沉默了。
星垣继续道:“天狼虽然不精于咒术,但我却是明白的。唯有战星身上肃杀之芒加之这段离骨化咒,方能压制那股能与我的苏生之力逐渐融合的魔之能量......”
“其实当时也是一个意外,我只是想救你......”勾陈一尝试着解释。
星垣竟突然挥出一拳,将这北天的二等星官打倒在地!
“为何引我堕落?”
黯淡的紫眸蒙上一层凉薄的灰雾,星垣极力压制着自己哽咽的声音,向勾陈一低吼。
勾陈一躺卧在地,嘴角渗出的血迹,一如他左眼眸中深不见底的红色。
北天星官仍然一声不吭。
“为什么?!”星垣左手揪住二等星的麻布衣襟,右拳再次高高举起!
身上血污斑驳的紫袍,是历经过剖心刮骨一样剧痛的见证;灰紫色的眼中寒雾凝泪,却在泛红的眼眶中执拗地打着转。
曾经温文尔雅的南斗星君,此刻却如同一只理智崩溃的妖兽!
勾陈一轻轻抬起一根手指,指着闪烁不定的瑶光,“因为他要毁了你的心。”
星垣顿时像被扯断线的风筝,颓然飘忽,卸去汹汹气势。
“啊——”
昔日的风华闪耀只落得一身的血污斑驳,历经过剖心刮骨一样剧痛的星官,如今终于敛去光芒。
星垣跌坐在人间龟裂的大地上,失声痛哭!勾陈一盘膝坐在对面,安静地看着他。
荒凉的河洛城。
细冷的雨滴,淅淅沥沥地,从高空坠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星垣的哭声始终没有停止。直到他的倦意袭遍全身,再不容抵抗,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淋过雨之后,睡在这里可是会着凉呢。”
依旧是那个温柔的声音。
星垣松开被自己紧抱在前心的双膝,睁开尚有些酸涩的眼睛,环顾四周——这里虽显暗淡,却并无阴冷的感受。
暖黄的光芒让又冷又疼的心多少生出些许安慰,瑶光一下、一下地,轻轻闪烁着。
“我大概仍是在梦里吧......”星垣自言自语着——虽然身处梦境,可一切却又如此真实。
“梦?哈哈,若真是梦,那我确实睡了许久。”
来人黑金宽袍,面遮金纱,周身泛着柔和明媚的光芒。
昏黄的环境下,星垣坐在低处,抬头仰望,怎样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你是谁?这是哪儿?勾陈一呢?”
星垣愣了一阵,随即意识到,自己昏睡前守护在他身旁的同伴,此时又不见了踪影;本能的警惕提醒他,如果这不是梦,那么北天的二等星会不会也遇到了什么危险?
“你不用这么紧张。问题一个一个来问,我都会向你解释。”
“好吧,请先告诉我这是哪里,梦、幻境、亦或现世?”
曾在石门城的两仪三爻逆行阵中领教过那位大人创设的幻境,星垣更因此受到了强大魔力的侵蚀,再次置身陌生的环境中,星垣难免心存防备。
“哈哈,看来你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松下来。那么我还是直接告诉你吧,这里是我的休憩之所,名为银河之底。”那人言道。
“银河之底?”星垣记得,第一次知道这里的存在,还是因为勾陈一。
“我这次是怎样来到这里的,我明明记得自己在人间......勾陈一呢,他怎么样了?还有,你到底是谁?”
黑金宽袍的人再次笑笑,“我不是对你说过,问题要一个一个来问么?银河之底是独立于天、魔、人三界之外的隔离空间,这里没有我的允许,可是谁都进不来的。”
“所以,我是被你邀请过来的吗?”星垣问道。
“哈哈,你可以这样认为。”黑金宽袍抬手指了指他的第七颗星,“不过我其实是被这其中的强大力量所吸引......这么强大的力量,应该不是你与生俱来的吧?”
星垣下意识地捂住心口,“你到底是谁?”
“我?睡了千年,我都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了......只记得从前,他们都唤我右枢。”
“右枢......右枢?!北极星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