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弟弟安然无恙,参宿四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是太阳君主仍然身处未知的危险中,他亦不免忧虑。
“敢问贵星,可否见告本方君主所在?”
勾陈一:“太阳就在距此向东五十里外的魔窟里,但是你们都靠近不得......”
天狼抽出腰间鸣颤的啸辰斩,“北天的,我忍你很久了!”
勾陈一:“魔瘴不是我施放的,你忍不忍都与我无关。可我必须提醒你,玄雾山本就是一座幻象之山,他们连太阳都能控制,仅凭你两个喊打喊杀是完行不通的。”
天狼:“你敢小看我的战力?!”
参宿四赶忙拦住要动手的战星,“天狼星君勿莽,先听他有何说辞?”
勾陈一:“太阳与我北天君主甚有渊源,他的事由我去处理。奉劝两位带好这位名为参宿七的朋友,尽快回转,免受此地魔瘴所蚀。”
他言至此处,天狼和参宿四方才意识到周围愈渐深重的黑色魔瘴。
参宿四:“贵星言之凿凿,莫非你就不怕魔瘴侵蚀?”
勾陈一:“我怕。我怕你们去晚了,现在正南方的星垣早已入魔......”
尽管对这个敌友不明的北天星官充满戒备,然而出于对星垣的担心,更为甚者,天狼确实感受到周遭的强大魔力,正在不断侵蚀他的护体仙罡,所以他当时便只得随参宿四一道,依照勾陈一所言行事。
“也许,那家伙真的没有说大话......”天狼的呢喃似是毫无意识。
“天狼星君,你在说什么?”河鼓二凑上来问道。
天狼这才恍然回神,他看了看心宿二,“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
心宿二用余光扫了眼饶有兴致盯着他们的太阳君主,遂故作轻松地笑笑,“我刚刚,不是正在向君主大人禀报,到底是何邪祟意图不轨,非但挟持太阳,更斗胆冒我南天君主之名,假意欺瞒天界众星!”
话音既落,众星具惊。
“心宿二,你也是这么想的?”天狼面色凝重,右手再次扶上啸辰斩。
河鼓二却有不解,“可是邪祟为何要冒充君主大人,召白虎星君上天呢?”
天狼冷哼一声,“这还用问,必然是忌惮白虎星君执掌运行世间阴阳的能力,这才使下人间常说的调虎离山之计。”
参宿七听了,不寒而栗,“四哥可是执掌世间阴阳运行的一等星官,他虽不及心宿二洞悉万物,但至少三界之内的是非真假都无法欺瞒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邪魔,居然连他也骗了过去?”
“能拟万象之态,连星官的双眼都能蒙蔽......”原力觉醒的织女,回头望了望退在角落里的三位大妖,“在我的印象里,只有那位大人。”
“那位大人?”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河鼓二十分在意,“你说的那位大人,该不会就是......”
“魇。”太阳方才言罢,会辰客栈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小心!”
破败的紫微观中,衣衫褴褛的星垣惊叫着坐起身。
环顾四周,除了香炉的碎片、几节被啃掉的蜡烛、还有那座斑驳的南斗神像,这里便只剩那几面乌秃秃的墙壁和那扇摇摇欲坠的门了......
“做噩梦了?”
星垣闻声,立时祭出轩宇法杖横在身前。
待他定睛看时,方才注意到是盘膝坐在门口的勾陈一。
星垣拍了拍自己微微胀痛的脑袋,“我......怎么又到了这里?”
勾陈一回头看看他,轻声笑笑,“这里是人间啊,能量负场尚未消除,你这位掌管万物生灵的星官,不太像是那种会因为一点小困难就打退堂鼓的家伙。”
星垣放低轩宇法杖,两手扶住垂下的额头,“可我已经没有资格再回到这里了。”
“为什么?”勾陈一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土,走到星垣的对面,两手托腮,一双鸳鸯眼疑惑地盯着他。
星垣抬头,看着对面那个二等星此时一脸无害的样子,怎么也不愿将当初那个把魔瘴打入自己心口的勾陈一联系在一起。
他没有说话,只是又重新低下头,摊开两手,愣愣地望着在自己的一双掌心上,渐显渐浓的黑色瘴雾。
心口的瑶光又在隐隐作痛。
“不要试图抵抗。”勾陈一从旁提示。
星垣忽然抬头,对面的二等星依旧嘴角微扬,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说什么?”星垣轻声问道。
勾陈一耐心地重复道:“我是说,不要试图抵抗这些魔瘴。它们既然已经与你相融,唯有顺其自然地接受,方可令阴阳两极随心而动,相制相衡。”
“......阴阳有极,相制相衡......”星垣身上的魔瘴再次敛去,心口的痛感重新消失,可是脑袋却又变得越发昏沉,“这句话......似曾相识。”
勾陈一打趣道:“肯定的啊,毕竟这是常识。”
“不对,就在不久前,有人对我说过这句话。”星垣继续回想,但脑内除了一片空白,就只剩逐渐加重的胀痛。
为了缓解头疼,他禁不住再次用两手捶打着脑袋。
勾陈一见状,赶忙站起身,抓住他的一双手腕,“喂,觉得难受就不要想了,你刚才一直昏迷,就算觉得听到了什么,肯定也是在做梦。”
“不......不是梦,”星垣坚持道:“就快想起来了,那一堆一堆发光的星砾,是银河之底......”
勾陈一突然松开星垣,身似是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随即,星垣向他问道:“那时你也在吧......你,是谁?”